在皇宫中卑躬屈膝多年,白薇年迈的脊背有些驼, 脸上皱纹横纵,嘴唇习惯性地下拱, 永远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她皮肤白得瘆人,老目浑浊,精神不大好,看起来有些积劳成疾。

白见思从出生以来, 跟祖母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小时候住在京城以南的郊外,他终日被锁在柴房中,因背后火红的纹路,饱受府上人欺负,被当做阿猫阿狗来养。

如今摇身一变成凤体,白家人又将他当作官途石台,就等着哪一天把自己卖出去,踩着升一阶官。

白府他唯一有感情的人是爹爹,可惜刚回来不久,爹爹就病重离世,临走前拉着他的手悔泪交加地说了很多话。

爹爹入土之后,从此白府再无真心待他的人。

“孙儿想跟祖母商讨一件天下大事,方才已命人去请母亲过来。”

白见思两手相交,站在门檐下左侧,毕恭毕敬地打躬。脑后的顺滑的发被根细绳扎一半,剩下一半垂到腰后,从两边细密滑落。

书房的门半遮半掩,从里面飘出缕缕炉香,白见思觉得好闻,心神安宁些许,忍不住多吸几口。

“你要是想说不愿入宫之类的话,祖母没时间听你抱怨。”

白薇背负两手,暗红鹰勾的长指甲在白见思眼底下捻捏。

“孙儿要提的事与未来帝王有关。”白见思垂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