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还有芭芭送给我的各式彩陶青瓷,长登年间的都有。听说你是穷村出身,必定没见过,书也读的不多,你进来,我带你瞧瞧,顺便教你几个字涨涨学识。”

话说到这地步,苏冰总算懂方才白见思为何用那般怨气十足的眼神,原来是被人塞柠檬酸到牙了。

她露出和煦的笑意,知礼作揖,动作颇有文人风骨,言语之间带点讽刺:“在下乃乡村野妇,不懂风雅,岳公子生来优渥,饱读四书五经,便知谦受益,满招损。虚已者进德之基。何况村妇见贵重之物容易惦记,还是别给我看了。”

仕宦的举止,文绉绉的话。

岳糍没料到她还能吐出这样的言词,圆脸涨的通红,胖乎乎的手指着她:“猪鼻子插葱,装相!”憋半天,诌不出适当的话回她。

“岳公子自个儿品鉴吧,我们村里人看不明白。”

话毕,苏冰拉着白见思咚咚下楼,在楼底下堆雪人玩。

苏冰是南方人,没见过雪,今日早早起床就是为了玩雪,奈何在岳弥那耽搁半天,现在才有空闲。

“阿思,你去那边,我从这边出发。”

白见思似被顺了毛,心里满胀,被岳糍塞进嘴里的酸味了无踪影,和苏冰一左一右,滚出两个大小不同雪球。

粗盐粒般的雪在他们手中团起,拼接两个,再插上枯枝石子,圆滚滚的雪人就做出来了。

望着冰天雪地中紧挨在一起的雪人,以及苏冰脸上的笑意,白见思忽然对那些俗世之物消去渴求。

清贫自乐,好过白府的浊富多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