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好在回来了。”程芸有千万句酿在肚子里的话,脱口而出的那瞬,却又来来去去总是这么几句,语无伦次,“好好好,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程南荨自小被程芸带在身边,和她的感情比和时牧的深刻不少。程南荨有些怕时牧,却丝毫不畏惧程芸。
这样被拥抱在怀的不真实感,很快就将这五年任何间隙都摒弃。
程南荨抬眼的那一刻,突然就捕捉到了程芸两鬓多出的白发,掺在黑发之间,莫名刺眼。她的心再硬,都没法在这场相逢中抛却自己犯下的错误。
当初的出国,是她太过冲动,一时冲动的做法,换取的是整整五年多的离别。
或许程南荨一直待在程芸身边,就不会这么明显地抓住时光在母亲身上留下的痕迹。她后悔,却已然不能回头。
程芸反复地念着程南荨这个名字。
她闭眼淌下的泪水没入太多无法言喻的难受,南荨,难寻,真就人如其名。
好在现在回来了,程芸再没别的愿望,朦胧的视线在程南荨和周霄之间流连,叹息着说:“孩子,我们回家。”
程南荨哽咽了声,说不出话地只管点头。
程芸好奇他们这五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又不敢去打听。
能耗费五年之久的结束,中间必定弯路尽绕,程芸听不得那些事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干脆也就一带而过地没有多问。
而程南荨和时鉴在国外的时候已经碰上面。
时鉴经历很多,自然能从瞿过被押时愤恨的目光猜透几成背后的事,程南荨没有瞒他,如实地把请款和他说。
包括先前高游提供的那张照片,照片上面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程南荨。
那时是程南荨刚刚到马加革,正好碰上贫民窟一批小姑娘走线。
那是周霄着手的第一条线,所以为了成功隐瞒程南荨的身份,他刻意让她待在角落,由此才有了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