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抬起眼,避开前面的路障,才低笑着接她话说:“你养我,这是什么道理?”
季向蕊理直气壮:“连季淮泽这么要面子的,都可以让夕暮养,那换成你跟我,有哪里不行?”
她没说两句,自行洗脑就来得带劲,“我不管,时鉴,我要养你。”
最后那四个字一出,时鉴迈出那步,骤然停了下来。
他没多说,松手示意,要把她放下来。
季向蕊愣了几秒,意识到自己刚刚激昂得着实有点过分,颊及耳根猛地泛红的一瞬,她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别别扭扭地站在一旁。
彼时,风静悄悄地有了停滞的意味,湖面上掀起的圈圈涟漪微不可察地放缓了推动的痕迹。
无论是犬吠,还是孩子的嬉闹,喧杂都在刻意避及后落入浅薄。
季向蕊不自在地手揪着衣边,莫名增生的紧张循环往复地加深在她心底,是连被告白都没有过的局促。
她现在脑袋胀得不行,耳边尽是在重复她刚刚不过脑子说的话。
时鉴站在她面前,稀烂光线照得彼此身影都影影绰绰。
男人浑然天成的冷淡气质驱散了春夜那些微的暖,连几近点燃的火光都被倏然划过的凉风没入尘埃。
季向蕊轻轻地吸了口气,余光感受着时鉴没给预设,就此慢慢俯压下的前身,宽厚的肩膀拢住她眼前的光,一点点地,把视线降到和她平齐的线上。
时鉴有意收敛唇边的笑,于此落到季向蕊眼底,如她所想。
但下一秒,他缓缓抬睫,执着的目光落定在她身上,“晨曦。”
季向蕊虽听惯了这个称呼,但老院这么多人里,除了他喊,另一个喊的人只有林钦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