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汽车就是所谓的自杀式爆炸,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袭击。”
再然后的每一个细节,季向蕊都深及内里地清楚告诉时鉴。
无论是胡韵杉舍命救她,还是她在医院那长期的治疗,她都无一遗漏地告诉他,弥补着他未能参与自己过去的可惜。
时鉴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懊恼、后悔、庆幸、安定纷乱交织在一起。
这丝丝缕缕的情绪掺杂在一起,仿若绵密成团的乱线,顷刻间便束住了他的心脏,绑住了他的生机。
他该多么后悔时间的交错,让他遗失了她的那五年。
他又该多么庆幸过去的幸运,保她安然无恙,让他现在有听她讲述的机会。
时鉴没打断季向蕊的话,由她慢慢地,一句句地往下说。
“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事过去了,我只要不回想就没关系。”季向蕊似乎有些忍不住,转而把头埋进时鉴的颈窝。
温热的眼泪一滴滴地坠在他的颈窝间,被风镀得微凉,却是氤氲不散。
湿意积蓄的越多,越是能在这声静风止的夜下,酝酿出一丝抽疼。
季向蕊双手紧紧地环抱着时鉴,就算感受着后背有他的轻拍,嗓音依然越说越哑:“我当时治疗疼得不行,已经到了连哭都不能缓解身心的难受。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痛。”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出的国,也是两个人一起走过的战地现场,最后拿着照片报道成品回来的竟然只有我。”季向蕊的声线颤得直抖,“明明更多的都是老师教我写的,我却因为那一次,成功晋升,一路直上。”
“所有人都说我是后起之秀,但他们都不懂。如果没有老师,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我。”季向蕊很想好好说,可有些话压抑了太多年数,再要把真实牵连光下,的确早成了为时已晚的艰难。
“出事后,老师的尸体到现在都没能找到。如果这不是假的,那我就还信老师没走,她迟早会回来。”
季向蕊呼吸骤顿的同时,时鉴也跟着呼吸骤顿。
他们当下的情绪已然拉扯到了同一条水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