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初雪降临,绵密白雪飘落睫间。
男人一身迷彩军装站在她面前。
褪去了往日居高临下的不羁样,他目光灼灼地望向她,眸中叙写着希冀光色。
两个人被灯打衬的身影影绰交织在白茫雪地里,她听他少有地放低声调说:“你也希望我走?”
她没回答,他就又耐着性子重复了遍:“真觉得非走不可?”
纵然旁人看去或许只觉艳羡,却只有季向蕊听出了。
那后面一句,已然被妥协和知趣压迫。
他显然把她的回答当成了默认。
随后的笑,未明深意,却为后面所有发展都做了铺垫。
梦境依旧在延伸。
接续而上的不再是他们曾经的回忆,转而是肆虐冷风里,他无所顾忌地抱着她拽绳跳下的惊心画面。
那种急剧酿生的失重和有违现实的呛水窒息感逼得季向蕊越发觉得周围空气稀薄。
溺水时寒冷刺骨的压抑,求生欲攀升极致。
顿时,不知从哪倏地发出一下砸击,季向蕊受刺激般地猛地从虚浮的梦中抽离。
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目光涣散地定格在亮堂迎光的天花板上。
多秒的反应,浑身冷汗不受控地外溢着,浸湿衣衫。
嗅着病房里萦绕的消毒水味,季向蕊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摆脱禁锢和束缚,彻底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