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泽没瞒她,点头说是。
“那爷爷今晚吃饭吃了多少?”林钦吟慢慢覆压下情绪后,双手环抱着腿,靠在季淮泽怀里,“还有你们没告诉我的好多,我都想听。”
季淮泽哄她:“那先吃饭?我告诉你。”
林钦吟说好。
她吃得慢,季淮泽说得也慢,一顿饭,他把知道的,未有保留地全部告诉了她。
就连小时候那几年,林老瞒着宋芷青离开的消息,以她的名义给林钦吟买蛋糕过生日的事,季淮泽也说了出来。
林钦吟就算再能悟出道理,却都敌不过曾经年龄小带来的束缚。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所以很多事自然不会有大人看得来得通透。
林老说林柏安只是工作忙回不来,林钦吟信了;林老说宋芷青是帮大家出找林柏安了,暂时也回不来,林钦吟也信了。
每逢过节,每逢生日,老院里的人都会热热闹闹地陪着这爷孙俩一起过,更多的,是把林柏安和宋芷青缺给林钦吟的都以别样的方式补给她。
所以前几年的蛋糕还是林老买,而后几年的蛋糕,都是季淮泽给林钦吟买。
林老说过,他就这么一个孙女,无论如何,只要护住这个孩子,他这一生也算圆满,如此便好。
先前的多年,是他护她,但现在夕阳西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总得找个值得托付的人,让他疼了后半辈子的宝贝有个好的归所。
季淮泽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他对这个孩子的品性和能力都有全方位的了解,他随时都可以放手给他。
林老戴着老花镜,坐在书桌前,就着暖黄的台灯灯光,提笔写下了第十九封写给林钦吟的书信,每年新年一封,今年自然不能少了。
老人原先扶在纸张底面的手,很快扶上了落笔都稍有发颤的右手。
于静谧处,除却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便是他的无奈叹息声,很轻,很快轻到低不可闻。
一如既往,题头是最爱的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