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再铁石心肠也过不了心里那关,他早就打听到宋芷青和宋家断了关系的事,这几个月来她不动,他也在老院熬着,可浪费的时间究竟意义在哪?
他想着自己活着的时候,起码还得再做点对得起儿子的事,这样走了还能有机会碰上面,便说:“墙上照片看到了?”
“嗯。”宋芷青一一回应,“两张都看到了。”
林老终是叹了口气,低声说:“那明白意思了吗?”
宋芷青突然没了声音,几秒后,成了难以自控坠进碗里的眼泪,给出一个明白的答案。
林老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当年你和柏安结婚的时候,我就说过,走进老院了,生了,死了,都是老院的人。”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也别再牵扯以前的事,接下来的日子,回答我,还能不能好好过?”
宋芷青懂话里的意思,却奈何听得浑身都在颤抖,她忍不住喉间的酸涩,也要回林老话。
她哭着还要逼自己笑,拿出当年在老院参加训练时,被点到名时常用的端正语态,说:“能!能好好过!”
短短五字,久久回荡屋梁。
林老憋在心里那股子气也终于在一天全权舒了出来。
他苦中笑了,却意外笑得舒坦,同样拿出当年对话的温和语气,和她说:“你这孩子,脾气真是被柏安给惯坏了,惯得无法无天。”
宋芷青愧疚,眼前的菜再丰盛,她都没了胃口。于此,她干脆放下筷子,低声说:“老将军,对不起。”
空气静默几秒,林老笑容一点点消散,表现得严肃了些,是引导的语气:“你该叫我什么?”
闻言,宋芷青呼吸一滞,她诧异抬头,正撞上林老炯炯有神,定睛望来的双眼,这双看透世故的眼,总有种无形的定力,能催使她说出心里那个答案。
可那个字滚到嘴边,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有勇气。再叫,等同于再进一步,她实在有些得寸进尺了。
她没回得满意,林老似乎非要听到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