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泽哪会看不出她有所异样的状态。就连林钦吟这么会藏情绪的,他都能很快琢磨看透,何况还是孩子的宋念安。
没等她再出声,季淮泽就先一步直白问:“是怕明天有人来接你走?”
一击即中,宋念安不太。安分的右手又开始抠睡裙的碎花衣边,她不想被任何人发现她的小心思,却又无奈自己连藏好本事都欠佳。
季淮泽低眸瞧她这副纠结模样,像极了当年躲在西院,不知所措的林钦吟,要说血缘使然,真的不假。
他顿了几秒,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揉她脑袋算是安慰了:“真的跟你姐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话引出了宋念安的几分好奇。她抬头,乌溜溜的小眼睛眨得起劲,“是长得像吗?”
“不是。”季淮泽低笑,“是这股自己憋着的别扭劲。”
“……”宋念安心里闷闷的,姐姐知道你这么说她吗。
季淮泽没和孩子说沉重话题的习惯,没两句就悄然拐了话题:“放心,你是老院的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想待就能一直待下去,大家都希望你可以留在这里。”
季淮泽有胆说这话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前两天,亲子鉴定结果下来后,季老和林老把他和林钦吟喊去书房,为的就是商量宋念安后面的学习和发展培养。
全程,林老都没法坦诚自己的想法,反倒还是林钦吟笑着替他坦白:“爷爷,您也不想安安走,对吗?”
一句话说中心坎,林老再怎么面不改色,最后还是嗯了声。
老院的孩子平时都不在家,整个大院落从早到晚都空空落落,凉风渐起,落花飘零,生气匮淡。
好不容易宋念安出现了,老人家心里也多了个盼头,好事一桩。
林钦吟再没法接受当年的事,还是能够猜出为了生宋念安,宋芷青前后吃了多少说不出来的苦。
抛开这么多年,她们毕竟还是母女,一味地执意过去,没有谁能过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