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没落,两端就蓦然都静默了。
这话隐含意思太多,宋芷青感觉耳骨发麻,神经的骤然跃动似乎牵扯得心跳都咚咚咚加快得猛烈碰壁,一阵又一阵扰耳地敲撞着她脆弱的心房。
她难以置信自己的判断,她怕自己听错,她怕自作多情。
可林老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老脸拉完就紧接着问:“离婚手续办完了?”
“嗯。”宋芷青心里咯噔了下,老实说,“回国前就全都办好了。”
林老说:“那就行了,明天回来吃晚饭。”
始料未及的回答,宋芷青错愕到一时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是她听错了吗。老将军说了什么,他说了回来,而不是过来。
这话仿佛无形的开关,一开一合的利落,无端浇熄了多年焚烧肆起的恩怨难解,他把老院又定义成了她能来能去的那个家。
没几秒,宋芷青的肩膀就难以自控地开始颤抖。她的手指紧捏着手机,指尖微端因为不自禁的用力而渐变冷白。
难忍的泪腺酸涩仿佛和胸腔漫溢出的痛楚密密牵连,一股脑地,发了疯地往外汹涌情绪。
宋芷青红了眼眶,泪水蓄珠成串地躺下白到不见血色的脸庞,千言万语的感谢涌到嘴边,却都因为如鲠在喉而无一句得以说出。
时间过得太久了,她总试着藏匿孤独,披身自以为质硬不破的盔甲,却还是在漫天风雪中,被一秒刺痛了内心深处的软肋。
这么多年,宋芷青真的太过渴望能有再属于自己的那个纯粹的家,可现实接续不断的鞭打和教训都在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的道理。
她知道自己不配,所以干脆断了那个念头。
而林老现在不过几个字,就在万家灯火里,重新为她燃起了独有的一盏光亮,像极了曾几何时的白日美梦。
宋芷青不敢发出哭声让长辈听到,只好沉默着自己强忍着,一下一下的抽噎声都被她硬生生吞回了腹中。
可没一会,她哭着哭着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