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泽了解她,就算白天他在旁边,她也会表现得云淡风轻,无以改变的面色,惯常地在自己硬撑。
然而,现在夜幕降临。
白天的淡漠和难忍如是在夕暮消隐的那刻被。干干净净地割裂成两半,丢弃在了再不用追回的半路。
四周静谧的环湖内园,一轮皎洁清澈的弯月沉淀在深蓝黯淡夜空中,周围零星点缀,清辉肆撒波平如镜的湖面。
裹挟桂花清香的凉风轻轻一扫,就勾动了宁静下的几缕涟漪。
林钦吟怔怔地望着这处处风景,隐约感受到了隔层衣衫浸透而来的温热,她被风吹凉的手脚似乎都在以不起眼的速度渐渐回温。
白天发生的所有事,她好像都在这会忘得干净,唯独季淮泽捂住她耳朵,和她说的最后那两个字,她没忘,还记得尤外清晰。
这一刻,像是鼓起勇气,林钦吟抿了抿唇,松开交扣在季淮泽颈前的手,慢慢抬起盖上了他的耳朵,用着难以察觉的,如同气流划过的清浅低声,喊了他:“哥哥。”
季淮泽其实听到了,他却没有接应,沉吟几秒后,他逆向而言:“嗯?你说什么?”
林钦吟眉眼微弯,唇边扬起得逞又明知如此还要继续的笑意。她轻轻说:“我听到你喊我了,白天的时候。”
这回,季淮泽倒是没演,“嗯,听到什么了?”
那两个字,林钦吟不好意思说出口,季淮泽替她说了:“宝贝?”
她小幅度地耸了耸鼻,眯眼笑的表情像是在表示浑身被酥麻游走后的细微悸动,她应了声,有点壮着胆子在说:“叫我干嘛?”
季淮泽笑:“你说呢?”
林钦吟没接话,反是低下脑袋,凑近季淮泽的颈窝,轻轻地蹭了下,随意浅薄的鼻息流连在他暖温的皮肤上,低声说:“哥哥,谢谢你呀。”
“谢我什么?”季淮泽也相应地压低了声线,像是要与她对应。
林钦吟继续回他:“谢谢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