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时间的绵延在她们身上烙下了深印,再磨灭不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休息室理,气氛已然没了方才的淡然,骤转急下的只有焦灼和对峙,剑拔弩张。
林老将军平时慈眉善目惯了,听宋芷青的话也是照常地面容不动,一言不发。
这看上去像是一种无言的默许,却唯有常年待在老将军身边的人,才知晓他如此彻底收敛笑意,是着实风雨欲来的危险前兆。
这点,宋芷青早不清楚,她还在说:“我这有专门留给吟吟的房间,就算她想住过来,地方也是完全够的。这么多年辛苦您,我真的很愧疚,但老将军您可以放心,我这边什么都会准备妥当的——”
林老终于听不下去,手里的茶杯陡然摔上旁边的大理石瓷台,泼杯的茶水浸湿满片瓷台,滴滴答答地就着台沿还往下滴着水。
“简直荒唐!”老将军眉目沉戾冷漠,言语间挥散不去的愠怒,“谁给你的胆子,在这边和我谈条件?!”
闻言,宋芷青呼吸一滞,提着包的手力道随之加重不少。
说实话,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练了多少个晚上,面对镜子,面对空气,面对自己。
如果放在当年,她绝对不敢这么和老将军说话,毕竟曾经同家一场,老将军直到最后也没和她撕破脸,任由她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老院。
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宋芷青在老院早就成了无足轻重的过客,老院的人能听她话,还对她客客气气,那不过是明面上一种虚假表现。
她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最清楚。
林老这人讨厌拐弯抹角,听了这么久也不再打算浪费时间,索性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板一眼地说清给她听:“当年柏安出事,你听娘家话说走就走,好,这事我们林家人认了。当年你走的时候,我问过你,老院和那户人家,你是否真的想清楚了?吟吟还小,她离不开你。可你当时连一句应的话都没有,我看懂你的意思,所以我没说一句拦你的话。”
“可你现在突然带个孩子过来,和我们说是柏安的孩子,是想以退为进替自己谋得什么?”
宋芷青沉压好久的慌乱又被林老几句话勾带肆起,她心跳咚咚咚地狂跳着,像是一秒要到嗓子眼,逼得她连呼吸都成了种莫名的奢侈。
宋芷青紧张地想出声解释,奈何林老根本没给她反驳的机会。
他甚至还提到了前一次联系时,宋芷青极为隐晦传递的关于林钦吟以后对象的事。她不放心,她还想尽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