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没有点灯,只有一片薄薄的月影落在光滑的桌面上、地毯上,然后浮上如水般垂下的床帐,垂怜着已然入眠的美人。
胤祥四处看了看,晚间的景象倒比白天还清晰。
东边墙立着一座雕花的妆台,摆着许多宝盒和女儿家的物件,圆形的水银镜旁有一束晚香玉,室内缕缕幽香就是从那里来的。
北面墙边立着两米高的长柜,旁边就是垂着紫锦帐的梨花木拔步床,两侧锦带银钩,吊挂香球。红木脚踏上摆着一双藕色缎的绣鞋,是心爱之人的。
他原本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还是猫,很是懊丧,甚至有些心灰意冷。但寂静的夜四下无人,他悄无声息地走下炕,又很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卧房与外间隔断的纱门紧闭,一架多宝玉屏风也不知何时打开了来。这一方静谧的小天地里,只有他和吉布楚贺。
他跳上妆台,一一阅览玲珑摆件,并不见那只玉雕的影子。
他又三两步下了地,围着拔步床踱了几个来回。
雕紫藤花的床架子两侧安置了小柜子和博古架,博古架上有几本书,两盏玻璃罩的珐琅宫灯,还有银盒等物。他不懂,大抵是女孩子家起居常用的,总之也不见那玉雕。
薄薄的帐帘缓缓浮动一下,胤祥惊了一惊,后退半步,才发现是南边的窗户没有关严实。
无奈之下,他只好又跳回炕上,踩在桌沿,拿那猫爪子去推窗。“咔嗒”一声,废了好大的力气。
“虎子?”
轻轻一声呓语,夜深人静,胤祥听后到底按捺不住内心的向往之情,无声地钻进香帐,爬到了吉布楚贺的床上。
半梦半醒的美人睡眼朦胧,百媚横生。
他立在床边,只看了一眼,就不敢近前。
真亏他现在是猫身,不然他今晚一定要她当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