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借着这离京的几个月,给吉布楚贺足够的时间冷静、复盘,也是他的打算。想必他回送的“礼物”一定把她吓坏了,这个节点还是不宜逼得太紧,没得过犹不及。
四阿哥送出家信踱回来,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道:“我明日启程去临清查勘漕运,你要不要一块儿?跟皇阿玛请示得趁早。”
每回南巡,最要紧的事儿就是巡察运河水利。
因运河妨碍洪水下泄,山东境内水灾频发,运河又是关乎漕运的重要工程,年年都是朝廷的一块心病。这一年雨水繁多,水灾严重,侵蚀了六个州县,康熙这才马不停蹄地南下。
这会儿经山东巡抚开仓赈灾,灾情已得到了基本的控制。四阿哥年少起就一直随康熙在京畿周围督察水利,有不少深入基层的经验。
不过四阿哥这会儿事到临头才突发奇想,跑来问他,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前世,索党原定在康熙登泰山封禅时,假借清缴当地盗匪之名调取禁军,实则围困銮驾借机夺权。千百年来,鲁中南等地向来盗匪猖獗,借此增调兵力,再寻常不过。
可惜,去泰山封禅的人临时改成了他十三爷,着实打乱了索党的阵脚。
太子也不知是真病还是装病、是临阵脱逃还是虚晃一枪,总之病倒在了德州。
双方都想趁机快刀斩乱麻,再无法缜密地部署。
等他带着禁军杀了个回马枪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今早,康熙又像前世一样,把他单独叫到了御前,命他不日继续南下,以先行部署之名先至泰安府。
四阿哥想带他去临清,分明是想捞他一把,不想让他夹在康熙和太子之间,最后被两头碾成肉馅儿。
胤祥看着四阿哥,心中大为触动。
他缓缓笑了笑,恰似安慰地说道:“四哥,皇阿玛既然已经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去吧。”
四阿哥前世兴许也这样暗示过他。不过他那时候年轻气盛的,自以为深受皇父器重,就闷着头往前冲,怕是都把四阿哥的话当耳旁风了,听了也不过脑子。
“你让我怎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