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听着零碎的马蹄声揉了揉额心:“还有几个时辰天亮?”
“再有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爷,咱马上就到省界了,您再睡会儿吧。”
南巡途中赶夜路并不多见,唯独康熙四十一年这次,他记忆犹新。
他们明夜之前必须得到德州行宫,今天就不得不加快行进速度。
“不用了,牵马来,我出去转一趟。”
胤祥披上氅衣,彻底到了车外。
进了山东,上辈子发生过的事,就又该按部就班地上演了。
先是太子因病滞留德州,索额图出京奔赴行宫侍疾,借机逼宫谋逆。太子在刀尖上跳舞的时候,他却意气风发地代替帝王去泰山封禅,风头无两。
他打马走近太子休息的马车,同样门窗紧闭,车厢内寂静无声。
良久,他对着夜空呼出一口浊气,继续打马前行。
刚才的梦是那样真实,亲身经历重生这样看似不可能的事之后,他认为冥冥之中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梦境里的景象,说不定就是吉布楚贺前世的经历。
在他醉心于权力角逐的时候,她竟独自受了那么多委屈。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跪在佛前时,所说的天机是什么,但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胤祥望着黑夜中清冷的下弦月,摸上挂在腰间的青雀玉坠,捂在掌心,冰凉的玉石渐渐有了温度。
瑶宫孤苦,我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承受这些了。
“哟,那是太子妃的亲妹子吧?”
寿仪倚在二楼的窗户边往下看,衣着华丽的贵妇人们从宁寿宫宫门鱼贯而出,走在最前面的太子妃穿着杏黄色的衣裳,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穿粉色旗袍的年轻姑娘,虽然脸生但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