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知道——原来郎氏是宜妃娘娘跟皇上张口要的。她钻营了这么半天,费尽心思诋毁我,怎么也没想到是自家婆婆绊了她一跤。哎呀你没看到,当时说开了,宜妃娘娘和她的脸色都可好看了!”
八福晋不禁幸灾乐祸,吃吃笑着:“她被宜妃娘娘以侍疾之名扣在翊坤宫磋磨了一个月,老九也不帮她,她娘家人就更不用说了。这冥冥之中,也算替你出了口恶气了。”
吉布楚贺也叹了口气:“九哥真是家门不幸。”
那样精明一个人,从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不管世间什么样的女子,都不是他九爷的对手,怎么现在落到这般田地?来自未来的女子就这样厉害吗?
黄昏前,吉布楚贺拜别了八福晋,坐上轿子后就开始沉思不已。
为什么这一世许多事都变了?
她的生日变了,九福晋变了,还多了许多前世不曾发生过的事。
还有什么变了?
吉布楚贺独自坐在轿子里发呆,连落轿了也没察觉出。
豌豆从外面掀开轿帘,探出头来:“格格,咱们还要去护国寺的。”
“到了吗?”吉布楚贺抬头,灵魂回窍。
寿仪喜欢市井里买的油炸糕,质朴的甜香是讲究精细的御茶膳房做不出来的。
小时候胤祥带她出宫玩儿,她都得记得给寿仪带她喜欢吃的零嘴,这样寿仪才不会闹别扭,不会气他们两个偷偷出宫却不带她。
吉布楚贺站在街口,一身旗人姑娘打扮。浅杏色的立领琵琶襟长袍褂,淡淡的芝草图纹,滚边上绣着玉堂富贵,胸前挂着一只玉如意锁,下身是海棠红的百裥裙。
最别致的还是头上一对蝴蝶钗。翅膀用了细细的金线穿了百余颗小米粒大的珍珠和红宝石,蝴蝶触角所缠用的金丝更像头发丝儿似的细。
吉布楚贺细细观望着两侧的摊贩与渐升的灯火,不知有多少年没再见过这样的热闹与繁华,眼前的人间烟火不过恍然如梦。
护国寺每月逢七逢八设庙会,到了现在这个光景,一早进城的老百姓早就赶在城门关之前回去了,庙会上已经少了许多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