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楚贺跟在旁边拿着一把精巧的金剪子,等着太后瞧见哪个突兀的枝叶再递上去。
可是重阳节快到了,花房送来的都是才修剪好的上等白菊,没有什么可动的。她站在太后旁边也就是动动嘴,聊聊天。
跟着在宁寿宫小花园里伺候的还有几个嬷嬷和宫女,都是亲近的老人,更是太后的眼睛和耳朵。
吉布楚贺也是太后的眼睛和耳朵。
她将大致的情况与太后说了一遍,如果牵扯到整治内务府,那么除了康熙和太后,谁也不敢置喙。翊坤宫就像寿仪说的,只管好他们那一方天地就是尽了分内之责了。
太后听完没说什么,但却放下了浇花的瓶子,稳稳当当地朝殿内走,显然没有闲情浇花了。
好在不一会儿苏麻喇嬷嬷造访,吉布楚贺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还没进门,站在廊子外面给木槿浇花的芸豆走上前来,说十公主来了,正在里面喝茶。
她给吉布楚贺掀开轻薄的藕色帘子,一眼望见一个娇小纤瘦的人影,背对着她们坐在小圆凳上,离得窗外的秋光远远的。
“玉姐姐,我来叨扰你了。”
十公主寿佼听见动静,从从容容地放下茶碗,站起来腼腆一笑:
“你派人给我送的松仁奶糕和酸奶糕我吃了,当真是蒙古才有的味道,我是特地来跟你道谢的。”
寿佼只带了一个宫女来。她今年不过十一二岁,那宫女看着最大也就十五六,都显得小小的。
吉布楚贺记不清前世最后一次见寿佼是什么时候。
总之寿佼天生娇弱,抚蒙后没挨几年就死了,还没活到十九岁整。
吉布楚贺走到南窗下的炕前,伸手引寿佼过来:
“快坐,来这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