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宫女,居然敢骂我,我当然要打她!”
吉布楚贺笑了:“她骂你什么?说来我听听。”
乌仁哈沁仰着脖子顿住,回想着合欢的汉语用词儿,就记得她骂她不知礼数,是个泼妇。
可是她这会儿却说不出口,告不了状,不然岂不真如合欢所言,是个泼妇?
吉布楚贺见乌仁哈沁不答,就知道她是理亏,当下敛了笑意说道:
“若你真的有错,就算对方只是宫女,你也没有动辄打骂的理由。今天是一个宫女说了你的不是,你敢打她泄愤,明天若是皇上是太后说了你,你也要打他们吗?”
乌仁哈沁脸上的不服气又回来了:“那怎么能一样!是她以下犯上!我怎么会和她一样!”
吉布楚贺低头看着乌仁哈沁倔强的小脸儿,细眉展了又蹙:
“什么才叫以下犯上?如果你德行皆善,无可指摘,令人心悦诚服,你要处置下人,谁都不会说什么。但如果主人专横残暴,难道还不许下人反抗了吗?
“你今天若非得处置合欢,要打要骂,谁也管不了。但是,你乌仁哈沁究竟是以理服人,还是以权压人,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她念及乌仁哈沁使了小伎俩利用云朵,又害得合欢坠马,口吻也重了些:
“乌仁哈沁,仗势欺人谁都会,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这一番话如同鞭子似的抽在乌仁哈沁身上,小姑娘眼里的泪摇摇欲坠,只是仍不服气。
她愤恨又委屈地瞪着吉布楚贺,大喊一声“我给你出气!你还来骂我!”就跑了出去。
吉布楚贺讶然回头,帐帘却早就落下了,边角来回晃动两下,耀眼的日光在地上荡来荡去。
果然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