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失神,而尤金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像是生怕她忽然喊人似的。
“我出门没带钥匙,敲门陆子岚也没理我,睡得死死的,楼下前台人也不知跑哪里去了,我没办法,就来敲你的门。”尤金一口气说完,用力喘息一声,用格外诚恳的眼神看着白芸,“我就坐一下,好吗?”说完,他徐徐松开了白芸。
白芸上下打量了尤金一眼,犹豫片刻,指指卫生间,“你去那里吧。”
尤金点点头,乖巧如同雏鸭一般,跟着白芸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按着白芸的指示坐在浴缸边沿。
白芸借着昏黄的光仔细打量尤金身上的伤势。他膝盖处的牛仔裤磨破了,露出一片擦伤,还有右手的擦伤也是触目惊心。冬天衣服厚,所以白芸不知道他衣服底下还藏着什么伤。
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他脸上。他不停喘息着,面色没比之前几天好多少,偶尔还还发出轻微的咳嗽声。
“不用看医生,我能行。”他像是知道白芸要说什么,兀自接下去。
白芸顿时感觉无比荒谬。这个模样像是明天就要比赛的选手吗?以这个状态比赛是会直接入土的好吧!
“你去做什么了?”都这个时候也不能见死不救,白芸拿来包扎工具,深深吸气后,只得认命地蹲下身来为尤金消毒。
倒还好,眼所能见的都是擦伤。
尤金很能忍,白芸消毒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灿烂而清冷的笑容。“你会告诉老师吗?”他问。
舞校男生大多都皮,但也怕被告发到老师那里。重大过错都是每天五十圈起步的,一个月下不来。
“看情况。”白芸木然地戳戳尤金的伤口,“你快说。”
尤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展露在白芸面前,“认得这个吗?”
白芸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白人男孩内德佩戴的棕熊胸章!
染血的胸章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金属特有的冷光,白芸看得一阵心悸。
“那个内德,还挺有背景的,今天刚从警局出来。明天他就要回美国了,今晚还去酒吧喝酒呢。”尤金微笑着说话,浅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异乎寻常的兴奋,“我从熟悉他的俄国选手那里打听到他的行踪,去他去的酒吧,赶在他得意忘形地飞走前教训了他一顿。我不是一个人去的,部分俄国选手和日本选手都去了,大家都看他不顺眼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