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几岁比起过去的六百年不值一提。
郑文知道对方这时是真的晕过去了,也许屈奭都不知道,她对他也很了?解,了?解地知晓他何时是在施展苦肉计,了?解地知晓这人不似寻常人等,他对她不单单是爱意,是很多原因造就的如今执着。
可他们两个人中间隔了?太多太多了?,隔了?六百年,隔了?无?数条人命,隔了?当年对方的失诺……对于如今的郑文来说,在心头完全接纳一个人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她一直在这处树林中坐了?很久,迟迟不提动身,郑林也不敢出言提醒,陪着郑文在这里坐着,偶尔去四周查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东西,他们身上的食物虽然还有,可是少年坐了?一会儿,就耐不住了,要到处走一走。
而在半个时辰后,犬良倒是叼着一直被咬断了脖颈的野鸡回?到了郑文的身边,把野鸡放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然后小狼用脑袋拱了拱郑文的腿部,才后退了?一步,在郑文目光移过去之后嚎叫了一声,才又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不久后,郑林回?来了,自然看见了?地上的没了气息的野鸡,不过一眼,他就看出了这是犬良的杰作,最后看了?坐在树前?的郑文一眼,挠了?挠头,说了一句去处理一下野鸡就拎着野鸡离开了?。
郑文目光落在屈奭身上,然后又看向远处的天空,太阳渐渐在下落,整片树林的温度却还是那般闷热,偶尔的一阵风也是热风。
大约在傍晚时,屈奭才睁开了?眼,缓缓苏醒过来,起初眼前便是远处天空中的霞光,他愣了一瞬,连忙想要坐起来,去查看周围。
却听到了一道声音,很静,让夏日的心都不由舒缓了?一些。
“醒了??”
郑文一直坐在屈奭的身侧,青年看过去时,她还抬头看着远处天空中的霞光,落日把天空分成了?两半,一半光彩,一半暗沉。
她看向屈奭,突然笑了?一笑说:“屈奭,不用再跟着我了?,你知道没有用的。”
屈奭沉默,那双狭长的眼眸看着郑文。
郑文道:“我答应你,每隔六十年,我会去一趟秦岭,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失约。”
这是她在此坐了?一下午后,想到的最大的让步。
只要她不死去,她每隔六十年会去一趟秦岭。六十年,是在此时的这个世间人能活到的一个长寿命数,短短的六十年也不外乎是一个世人的一生,也许不过几个六十年,面前的这个人就知道过去的那六百年的执着都是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