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看见了,脚步却并未停顿,她就如同视若无睹一般慢慢向站在汉水旁的刘夫人走去,脸上平静地近乎冷漠,郑林跟在后面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流民由于外面兵士的阻挡没有一个人能闯地过来。
他又用余光瞥了一下郑文的神色,最后只抿了抿唇,他这才意识到他刚才如果并未答应这个女人,那么他可能依旧会身陷囹圄中。这时,他的心中竟然有了一丝后怕,下意识地走快了几步。
刘夫人面色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郑林,神色却称不上好,她听到走过来的一位军士的禀告了,郑文要亲自教导这位少年,刚才郑小娘子可却并未答应教导惠儿剑术,这岂不是说明这位郑娘子并未看上她儿却看上了一位流民。刘夫人打量着郑林,试图在这位从流民中出来的少年身上找出一些不同来。
郑文看着不远处忙碌的兵士,对着刘夫人说了句,“又麻烦夫人的人了。”
刘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在嗅到郑林身上的味道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唤来一旁的奴婢拿来干净的衣物让郑林换上。
郑林擅长察言观色,一下子便察觉到了面前这位夫人对他的不喜,于是垂下眼帘,并未多说话。
接下来的路途中,郑文基本上一直带着郑林,她教导的内容很广,看见什么就谈什么,有时候看见一片山林,会和郑林谈起如今的山川河流,夜晚宿在野外时,看着一片星空也会谈起一些星象方面的数术。
后来有一次被刘夫人听见,她当时在旁边站了许久,第二日惠小郎君也参加了进来,作为旁听生。
这孩子实在是羞涩安静,极为听话,如果把郑林比作有些野性的小狼,惠小郎君就是一只完全食草的兔子,教导时郑林会举一反三,不懂处大胆提问,惠小郎君却只静静地听,不过后来郑文发现这位小郎君性情虽柔软,可是对待她布置的功课却很认真细心,对待仆从也很友善,不太像一位贵族小郎君,可郑文却觉得这位小郎君很好,她在他身上看见了一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