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走,苏玉捏着的剑便紧了一分,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般,呼吸不畅,明明杀伐果断的性子,此刻手里剑却似有千斤重。
苏厌衾将?手中的信纸甩到他脸上,勾唇,眼圈却泛着丝丝猩红:“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吧!你出?生被?带走后,姨娘便整日以泪洗面,你小时候你那敬重的嫡母可对?你不好,将?你视作孽种。你被?饿,被?掐,被?打,生病没人请大夫,还让你泡冷水。可都是姨娘偷着食物喂你,给你挡在前面,日夜照顾你!”
“后来呢?“慈善”嫡母因为生了苏白?薇,坏了身子,彻底无法?再生育,这才将?你带到了身边,从此不准府里再说一句关?于你身世之?事,违者杖毙。方姨娘再想见你,也是难如登天?。”苏厌衾一句一句说着,却如一把刀子插入他心底。
“不可能……”苏玉不由慌了神,看着手里的信,不敢相信。
“有什么不可能的?哦?我还记起来姨娘去世那天?,你似乎还说了,她是小人?哈哈哈,当真是杀人诛心,你不亏是父亲和嫡母的好儿子啊。”苏厌衾再一次扒开?心中伤疤,自己也不好受,但是看见苏玉那扭曲的脸,只觉得心中畅快不已。
“你若不相信,尽管去问父亲,相信如今人之?以死,应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吧,或者还是会瞒着,毕竟像你这般的好儿子,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元白?,送大公子出?府。”说完,便冷着脸下逐客令,反正她要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了,她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他消化情绪。
苏玉浑浑噩噩的走出?来侯府,脑海里一遍一遍回荡苏厌衾的话,若他是方氏的儿子,那他这么多年冷眼旁观亲母和嫡亲妹妹被?……被?欺负辱骂,甚至还会出?言警告不可宣扬,如此行事还配为人子吗?还配为兄长?吗?
他走到一处酒肆,什么都不想管,拿着酒壶不要命的灌着酒,他酒量好,喝到酒肆关?门才算是有了几分醉意。
他默默的走到了宁然所?在的杨家,在门口?站了良久,风吹过他的脸,带走了一身酒气?,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私闯民宅。
此刻一墙之?隔的柴房,一位穿着单薄的女子,被?吊在梁上,面容惨败,嘴唇干裂,被?吊起来的手腕上一片青紫色,脚尖正努力点着地,极其折磨人。
她看着窗户来照进来的月色,笑了笑,黑色的眸底像是染上了一层黑雾,一片黑暗。
她如愿占据了苏家大公子的心房,又以这般愚蠢又好笑,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让杨府蒙羞。但是她却没有觉得有半分的爽快,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才会选择这个办法?报复他们。
但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苏玉踉踉跄跄的回了府里,被?门房扶着,醉醺醺的说道:“去父亲书房。”
下人去准备醒酒茶,留下苏玉和苏龙飞两人在书房。
“怎的喝的如此大醉,成何?体统?”苏龙飞威严的脸上,带着不赞同。
苏玉立在书桌前,脸色酡红,意识还是清醒的,他说道:“父亲,我是已故方姨娘之?子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