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无罪嘛。”王珏眉目温柔,眼睛却蒙上一层雾,“自杀的人,也许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知晓每一桩悲剧的根源何在,知道事情渐渐恶化的来龙去脉,也许他们还透彻地了解自己难过的生理机制……可就是这种深深的无力感打败了他们。”
每次无力好像只是轻轻刮擦,不痛不痒;可到真正崩溃那天,低头看去,只惊觉血淋淋一片——原来病早已深骨髓、入膏肓了。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他轻笑一声,“其实我都大概能猜到他想对你说什么,衍辰想把自己变成药引子,让你靠自己找回独立的人格。”
“让你——别再受灰鲸摆布了。”
王珏停顿了一下,娓娓道来转为掷地有声,眼神里气势攀升:
“你要不要继续听他的话,拿我去换他所谓的遗书。”
“你,自己斟酌。”
良久的死寂后,席眠终于艰难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王珏愣了一下,缓缓惨笑道: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同一时间。
小监控室里,虚弱的李微几乎站不稳,灰鲸体贴地替他搬了把椅子。
“你玩够了吗?该乖乖听话了。”
“你……什么时候……”
“第一面见你的时候,”灰鲸努努嘴,“续航不错吧?这么多年了,没人知道它的存在,你从没辜负过我,我以为我永远用不上了。”
“孩子,你别把人性想得太简单了。你在外面装得好,你以为我还不知道你?我都不用问你喜不喜欢他——你真以为你自己有能力去喜欢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