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逅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并未多言,只沉声道,“如此,把那叫薛鼎的人给带上来。”
顺宁知府终于忍无可忍地从座位上奔出,请求道:“这当中定然是有误会的!”
杨逅淡淡道:“胡知县,若我未记错,这薛鼎是你妻族的小辈吧?”
顺宁胡知县一时语塞:“这……”
杨逅便不再看他,只对下首的官员道:“还有那张衍,和那张氏,明道斋六人,也一并叫来问话!”
这卷子是他批的。
以为理法精妙,清气盘旋,绝无疵累,是具才情气魄之绝大者。
能写出这般文章的人,杨逅并不以为此人会作弊,更何况九皋书院声名在外,此人之前就被点为了案首,又连中了小三元。
但如今流言甚嚣尘上,李房考查出受贿舞弊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江南省向来富庶,又是这文气所在,若闹上去,圣上震怒降下旨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就算是为了他自己的仕途着想,他都得把这张衍叫过来问话,哪怕不叫上张衍,明道斋的人也都得查上一遍。
下首的赵敏博面色登时也变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杨逅一个眼神扫了过来,又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
从乡试高中的欢欣雀跃,到被打入地狱,只在这一瞬之间。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幼双正在查薛鼎的动向。
一离开贡院,她就留了个心眼,甚至连发榜都没去。
听闻这个消息,张幼双心里咯噔一声,冒出了“果然”这两个大字。
薛鼎……
她有预感,这次舞弊案绝对与她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