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孟敬仲,张幼双若有所思。
总感觉这位也是个有故事的,据说是家境不大好,考过了秀才之后举人死活都考不中,这一次要再考不中,估计就没下次了。
童子试是由县试再到府试,再到道试,是三年两考,每逢丑、未、辰、戌、寅、申、巳、亥年开考,而乡试多是三年一考,日期多定在子、午、卯、酉年。
一月份考过童子试之后,第二年秋天就是乡试的开考日期,也就是说,留给这位暖男斋长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张幼双对这位好脾气的青年十分有好感,很想说点儿什么安慰,但张张嘴,又突然想到自己并不会安慰人,只好作罢。
张幼双犹豫了一下,斟酌着问孟敬仲:“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嗯……帮我?”
孟敬仲颇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拱手道:“娘子既是我等老师,岂有不尊师重道的道理?”
“还有呢?”张幼双敏锐地追问。
对学生状态有个大致的、全面的把握是一个老师应该做的,最基本的事。
孟敬仲愣了一下,对上了张幼双这平静的,灼灼的视线,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半晌,嘴角才泛出了一抹苦笑:“实不相瞒,学生若是这次乡试再不中……就不考了。”
目光落在廊外的芭蕉树下,孟敬仲一向沉稳平静的眉眼这才浮上了隐约的愁色。
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他今年已有二十五六,人说三十而立,可他如今却还一事无成。
年过花甲,两鬓斑白才考上举人的,不是没有,只是他拖不起。
娘身子骨一向不大好,小妹年纪又太小,他又不事生产,光靠娘与妹妹浣衣做些针黹活儿来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