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少年蹙眉道:“朱子曰,人之常情,与人亲狎则敬驰,有所畏敬则爱衰。贤者乃能狎而敬之。是以虽亵而不慢;畏而爱之,是以貌恭而亲情也。”
这个回答可以说十分完美,然而孟敬仲唇角一弯,又问道:“以经解经呢。”
那白衣少年瞬间被问僵硬了,卡壳了。
旁观的张幼双忍不住为这少年默默点了根蜡。
《礼记》本来就难了,以经解经,这就更考察对方对这四书五经的熟悉程度。
“哈哈哈蓬仙(王希礼)说不上来了,罚酒三杯。”围观少年们十分没有心理压力地幸灾乐祸。
孟敬仲眼眸一弯:“罚酒三杯。”
四野风来,云淡风轻,绿阴曳地,侵入衣袂间。
端得是一派少年潇洒风流。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的,清朗的,有点儿懒散,却明显不属于男子的嗓音响起。
“朱子曰,人之常情,与人亲狎则敬驰,有所畏敬则爱衰。
“私以为可以《论语·公冶长篇》一六来解。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
众人诧异地回望过去,却对上了双干净正直的大眼睛,鸭壳青的眼白,两粒瞳仁就像是两丸水银。
不远处的树荫下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个女郎。
肌肤如玉树堆雪,双眼如两泓秋水,算不上多美,但也是个清秀佳人,穿着件素色的袄裙,很是朴素,笑容有点儿清有点儿懒。乍一看很有那萧疏散朗的风致。
正是张幼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