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藤架下,有一张被晒得泛黄的躺椅,还在微微摇着,似乎有谁刚刚从这里离开。
这里,是奶奶的花园。
时晚缇站在花园正中,一株栽得歪七扭八的茜草旁,心脏狂跳不止。
她不知道贺见温背后到底下了多少功夫,连这种细枝末节都做到了还原,但她明白他的心思,她所看到的,一定与时夫人是不一样的景象。
今天原本为了见贺见温,她久违地穿上了一件很喜欢的裙子,因为颜色太过热烈张扬,回国后就被她压在了收纳箱最底下。
她熨平了每一道褶皱,然而等回过神后,时晚缇揪住衣角,再顾不上心爱的裙子,开始紧张起来。
一阵小跑的脚步声从后门外传来,匆匆忙忙、比起常人来说又有些缓慢。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时晚缇整颗心都被高高地揪了起来。
——直到看见那一角白裙,和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又无数次在即将碰触时散成光影的稚嫩面孔,以及那双湿润的,笑得弯弯的眼睛。
她鼻尖一酸,才忽地在大起大落之间,感受到了久违的怀念感。
女孩穿着一条宽吊带纯白的绵裙,裙摆勾着荷叶边,踩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黑发披在身后,额角因为小跑渗出些细密的汗珠。
她抱着一只硕大的麻袋,弄得两只白嫩的小手上满是泥污,然而她并不在乎,匆匆跑过来,把麻袋放在了时晚缇脚边,半跪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株黄绿不接的茜草。
“哎呀,怎么看着比昨天状态还差了?茜茜你别光看着,快来一起施肥!”
女孩回过头,眉眼与时晚缇七分相似,只是更多了几分柔和的江南烟雨气息。
她一把扯住时晚缇的裙角,抹了一手泥上去,轻轻拽了拽:“茜茜,愣着干什么,快来。”
时晚缇一脸状况外,楞楞地蹲下身开始和她一起扒拉那一袋子黑棕间杂的不明物体。
“噫,好臭啊,什么东西?!”
“啊,不是你说的嘛,只浇水不行,还要给小茜施肥它才会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