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黑暗,凌少乾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睡不着,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傍晚跟父亲争执的场景。
凌东方都说出那样的话了,看来这回是真的不认自己这个儿子了吧?
嘴角轻轻泛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凌少乾长长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不想再想这件事,心口的那股烦躁却灼灼烧得厉害。
睡梦中的安幼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个翻身又转向了凌少乾,一只手无意中搭到了他的腰上,嘴里还含糊说了一句梦话:“乾哥……”
凌少乾怔神片刻,伸手搭过安幼楠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又揽了揽,嗅着安幼楠发间的清香,这回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居民区次第熄灯入睡,负责管着这一片辖区的榴园派出所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被铐坐在审讯椅上的姚元军口干舌燥地摇晃着手上的手铐,不时还冲外面喊一声:“有没有水,渴死我了!来人啊——”
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打开,一个人急步走了进来。
一看清来人,姚元军就跟卡了膛的机枪一样,一下子熄了火。
姚永庆板着一张脸几步走到姚元军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不说话,额角的青筋却隐约看得出在跳动。
姚元军讪讪挤出了一个笑:“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姚永庆恨不得当场就狠劈这个弟弟几耳光,“你说我怎么来了?
我弟弟对人家女同志耍流氓,被派出所抓了,你说这大晚上的我怎么来了?!”
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被当娇花一样地惯坏了,书不肯读,学不愿上,好容易才混了个初中文凭。
学历低,不成材,家里说让他先招工,工作个一两年后再找关系给他提干,可姚元军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