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个儿的病治不好不说,他那个女儿也跟着犯病了,疯病!他家里也没人管,他女儿一发病,他们就把她绑起来,跟绑条狗链子似的,后面他女儿有一回发病,砸断了绑着的铁链,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然后他儿子还得了个什么癌症,结果他家里没钱治,没两年他儿子痛得受不了,自己撞墙死了,季家算是断了后了……”

宋思慧脸色难看极了,赶紧打断了李长根的话:

“长根哥,我那趟火车马上要到了,我得去候车室先候着了,以后得空了再聊。”

说完拔腿就跑了,仿佛后面有鬼追着似的。

赶火车那确实急,李长根“哎哎”地应着,正要去售票窗口买票,突然又想了起来:

“哎,思慧妹子!你现在在哪个单位上班你还没说呢,回头我往哪儿找你?思慧妹子——”

虽然已经快半夜了,候车室的人依然很多,人声嘈杂,嗡嗡的声波让人脑袋发胀。

见宋思慧把票递给候车室的工作人员检票后就一头跑了进去,估计根本没听到自己在后面喊她,李长根只能先转回去买票了,打算等买了票再找进去找人问个联系地址。

宋思慧不是没听到李长根的喊声,可是她完全不想应,进了候车室后,直接找了一个工作人员,悄悄塞给他五块钱:

“同志,我是12点钟那趟车,这里面太闷热了,我有些不太舒服,麻烦你带我先去站台上吹会儿风。”

大夏天的,候车室里什么人都有,汗酸味、脚臭味、馊味儿混合成一股庞杂而奇怪的味道,确实让人几欲窒息。

一看对方是个女同志,再加上手心里还被塞了五块钱,工作人员自然也小小地放了放水:“行,跟我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