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敏叹了一口气,跟李心兰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瞒的:“厂里出的一批货被退了,厂长开会骂了半下午。

几个生产车间的普通工人扣半个月工资,小组长和车间主任扣一个月工资。”

魏敏就是车间小组长,她现在还有和李心兰合伙这边的收入,扣了一个月工资是小事,关键是——

“可是厂里的设备都是二十多年前的设备,现在早就落后了,这些设备做出来的面料,哪有外面那些厂里进的新设备生产的好?

现在退一批货回来就扣工资,因为不扣也确实发不了工资了,这个月算是扣了,下个月又怎么办?”

厂里倒是想上几台新纺机,可是这些纺机都是成套的,从清棉、梳棉、并条、粗纱、细纱到染色,要换就要一套。

纺织面料的门幅不同,纺机就不同,短纤维、长纤维或者是混纺材料不同,就要换相应的纱锭。

县针织厂现在哪里还有资金去引进这些新设备?

越没钱换设备,生产出来的面料越卖不出去。

就是李心兰这里,原来做头花还让魏敏买她们厂里的碎布头回来,现在她已经看不上那些布头了,都是用从市里小商品批发市场批回来的面料来做。

这样做出来的头花,花色更新巧,花型更挺拔饱满,缀上珠片之类的,那叫一个精美,就是批发价往上涨了点,那边批发商也乐意。

李心兰做着生意,自然通里头的事,听到魏敏这么说,也发愁叹了一声:

“要是隔三岔五地这么扣,大家哪里还有心思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