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我自己的闺女,关你屁事?要你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

身上挨了几下狠的,痛得安楠想爆粗口,张了张嘴,嗓子却火辣辣地烧着,干得说不出话来。

“张银桂!”旁边的人愤怒地喊了一声,急忙蹲下身把躺在地上的安楠半抱在怀里,“你再这么打会把囡囡打死的!”

“我今天就是打死她又怎么样!谁让这死丫头不学好,竟然敢偷家里的钱!”

“囡囡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偷钱的!”

“不是这死丫头偷的还会是谁!一天到晚就这死丫头在家里头转悠,铁定是瞄到我把钱搁那儿就悄悄偷了!”

“张银桂,你这根本就是不讲道理!”

极力维护安楠的那人布料粗劣的衣服上传来的淡淡香气,是皂角洗干净后在太阳下晾晒的味道,很温暖,像安楠过世了很多年的母亲。

安楠鼻子一酸,拼力睁开了一线眼帘,在半晕眩中看到了一张黑瘦的脸,颧骨有些高,下巴瘦削,因为气愤而紧紧抿着的嘴角边满是干纹。

“婶……”血珠从安楠干裂的嘴唇上迸出,洇在嘴里一股咸腥味。

“小囡……”察觉到怀里的动静,李心兰低下头,小心地拂开粘在安楠脖子那几道血印子上的头发,触到了她滚烫的脸,“糟了,这么烫!这是发烧了,婶这就带你去卫生站!”

“去什么卫生站!钱都被这个贼骨头偷了,哪儿来钱送这个贼骨头去卫生站!”

张银桂蛮横地拦住了李心兰,“李寡妇我告诉你,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地当好人,敢情不是偷了你的钱你不心疼!赶紧给我走,看我今天不打死这个贼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