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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血粉们怒瞪两人。 战争一触即发。 站在许教教面前的一个女生,推了他一下。 压根没使出多少力气。 许教教扯开嗓子,“快来瞧瞧啊,欺负人了,仗着人多欺负人了……” 以前,他以一人对众人,虽然打得过,但总是被骂仗着武力值高欺负人,最后吃了不少亏。 后来,他去网上请教高人。 高人说,走女人的路,让女人无路可走。 何玄白眼角抽了抽,实在是没脸听下去了,默默离开。 一番“激烈对峙”后,许教教胜利,“老板,我厉害吧?对付这些人,我有绝招。哎,老板呢?” 何老板跟着盛一南走了,心情颇好。 因为,盛一南看了一会就走。 盛一南说汪鸦隐长得也不怎么样。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 “何先生就比他好看。” 盛山荇不出声了。 的确,何玄白长得是帅,那种王者类型。 哪怕他年纪小,依然能感受到,娱乐圈放不了这条蛟龙。 许教教回了随风居,整个人特别丧。 他连老板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哪天要是老板遇到了枪袭…… 不能想。 越想,许教教越难过,给爹妈打电话。 “爸妈,儿子没法帮您们报答何夫人的救命之恩了,我要被辞退了……” “你抽什么风?”何玄白从外面回来,心情不错,将手里的食品袋放在桌上,“给你的。” 是许教教最爱的萝卜糕。 “谁送的?” “我买的。” 许教教不敢相信,老板会给他买甜点,第一次啊啊啊! 他脑子飞快转了一圈,觉得老板的好心情应该来自盛小姐。 “一南说我比那个汪什么鸭好看,好看了几千倍。” 前面一句是真的,后面一句是他自夸吹的。 全世界,大抵只有他家阿南如此好眼力了。 “咳咳……”许教教被萝卜糕呛到,喝了口水,锤了锤胸膛。 小场面,莫慌! 这就是他那不食人间烟火高冷的老板。 幻族上下都很喜欢盛一南,将她捧在掌心里宠着。 盛一南喜欢在三千世界玩闹,饮食不规律,时间一久,就有了胃病。 幻族小公主渐渐长开,变得国色天香,灵动矜贵。 三千世界,来求婚的不在少数。 当然,追求者不少。 这些追求者一定程度上给盛一南带来麻烦,为此苦恼已久。 但魔族骄子认定幻族小公主时,小公主这些烦恼消失不见。 仙族一位掌管梦境的梦仙,追求了盛一南四百多年。 得知心爱人跟何玄白在一起后,他心都碎了。 故意当着盛一南的面,在何玄白面前叮嘱,“她爱吃仙桃……有胃病,听说胃病一发,整个人疼得死去活来,魔少君,记得让她多喝热水,按时吃饭。” 他还是抱有点希望的,希望某人能看到他的贴心,回心转意。 何玄白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初追妻之路,这梦仙可没少使绊子。 “没必要,”何玄白微微抬起下巴,“她胃病好了,我带她看了魔族最好的医师。” 离开前,他轻声喊了句穷鬼。 对了,看病很贵的,偏偏,梦仙这职位不赚钱。 不赚钱的梦仙们,最忌讳这两个字了,可以想到这位追求者的脸色有多难看。 画面天旋地转。 她骑着灵蛇从外面回来。 那时是盛夏,特别热。 她出了一身汗,脸颊绯红。 “白白,我回来了。” 何玄白身着一身黑衣,气宇轩昂,举止矜贵,变了一条方巾出来,给她擦汗,“这么热的天也往外跑,不怕中暑?” 她笑容竟比这骄阳还要烈。 “没事,我没那么娇气,”她挽着他胳膊,“我想看千山覆雪。” 现在是夏天,偏偏她想看雪。 “再等两个月就行了。” 盛一南知道他有点生气,笑得没心没肺,“听说三千界,能自如掌控三千界气候的人,不超过三位,我男人就是其中一位。” 他挑眉,“然后呢?” “我今日出门,认识了一群新朋友,我说我未婚夫能掌控四季气候,她们不信,我说让你给她们变一下。” 她抬手一甩,原本浑厚的白云,霎时清明起来,远处,一群男女抬头,等着看好戏。 何玄白被未婚夫这个词愉悦了,如果他是狐族,这会尾巴已经摇上了天。 “话我都放出去了,如果做不到,以后我还怎么在外面混?” 何玄白故意逗她,“正好,省得我整日担心你被坏人抓走。” 盛一南拉下脸。 那时,她年纪小,喜怒形色,像同龄人一般,贪玩调皮,有点小虚荣。 骄傲又明媚。 看她板着脸像只土拨鼠,可爱得要命,他压着上扬的嘴角,“行吧,姑且帮你这次。” 盛一南绞着纱裙嘀咕,“夫妻间叫什么帮?那是同舟共济。” 何玄白听到了,脸色绷不住,笑出声,声音醇厚磁性。 男人五官都柔了,绝色得能逼退繁华锦绣。 原本还燥热的天,瞬间变了温度,纷纷大雪飘下。 底下,一大片惊呼声。 “天!第一次看见夏冬转变,好神奇。” “看来幻族小公主真没撒谎。” 底下的人,眼里露出羡慕嫉妒的神情。 真是走了狗屎运,能让魔族少君看上。 盛一南就很嘚瑟。 气温低,她陡然打了个喷嚏,何玄白虚空变出一条黑色披风,披在盛一南肩上。 “别感冒了。” 他衣着单薄,盛一南将带着淡竹气味的披风取下,踮起脚尖披在他身上,“你也是。” 她身子弱,怎能让他一个大男人披着? 正要有所动作,盛一南环抱着他的健腰,侧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那有节奏,心跳沉稳的心脏,“你搂着我就不冷了,白白,雪景很好看。” 何玄白身子一僵,转瞬搂着她的细腰,笑如夏花。 三千世界,只有她敢这么唤她。 也只有她这般亲昵唤他。 “啊——” 盛一南被一股刺痛刺醒,痛意从左手无名指传来,阵痛。 深夜里,她剧烈呼吸,如搁浅的鱼儿。 她出了一身冷汗,发丝黏在脸上,看起来楚楚怜人。 她看见了。 看见了梦里的那张脸。 跟何玄白的脸,一模一样! 盛一南外出采风,看见仙桃店门口有个箱子,箱子都要被撑爆了,地上还落了五颜六色信件。 从盛平家走到村口,盛一南就看见有两个女生往爆满的箱子里塞粉色信。 不舒坦。 心里很不舒坦。 她隐隐觉得,自己跟何玄白有前尘旧梦。 这股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发肯定。 她好像有点喜欢他。 要不,主动追一下?

050:追爱,送礼

“咦,小祖宗您不是外出采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盛地从厨房探出脑袋,手里还拿着一把铲子。 “不出去了,”盛一南蹭蹭跑上楼,开了电脑。 网上说,女人可以追求的男人,但不能先说爱让对方先表白,这样子男人以后才会更加珍爱自己。 盛一南觉得有点道理,但这道理不适合自己。 因为何玄白曾经问过自己,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当时她没往爱情方面考虑,算是拒绝了。 某网友:【分享我的一份感情:我男的,以前追求过一个女生s,被拒绝,估计是嫌我穷,后来我找到了现在的女友,一起创业,事业有所成,女生s跑过来说要跟我交往,当时我就笑了,曾经你看不上我,现在我让你高攀不起。】 盛一南内心复杂,看来当面表白太需要勇气了。 换一个。 网上有土味情话,可以v信套话,就算被拒绝,看不见也缓解了一定的尴尬。 【我怀疑你是一本书,越看越想睡。】 这个不行,太不矜持了,而且她越看书越有精神。 【我对你的爱像拖拉机上山,轰轰烈烈。】 盛一南俯窗眺望,咸蛋村这地势,想象不出拖拉机上山的画面。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痴痴地望着你。】 盛一南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话太肉麻。 不行不行都不行。 想不到好法子,她下楼,康雯和盛平从外面回来。 “你们是怎么认识结婚的?” 被突然care,康雯开腔,“当初他送了我一把菜花,说看完后还能煮菜吃,我看他挺节俭的,就嫁了。” 盛平摸了摸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也送了些其他。” “我记得,西蓝花,蒜花,韭菜花。” 盛平:“……” 懂了,盛一南上了楼,关上房间门就打电话。 楼下。 盛平将测量本放在桌上,脱了外套,“媳妇,给我倒杯茶。” “你没手吗?” 盛平被这没有感情的声音吓到了,“你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我很好,”康雯拿了颗圣女果放进嘴里。 “我也吃几颗,”盛平伸手去拿,康雯端着水果盘侧开身子。 盛平拿了个寂寞,悻悻然收回手。 他今日要出门见几个木材商客户,上楼找衣服。 “媳妇,我袜子在哪?” 平日脾气很好的康雯,拔高分贝,“你没眼睛不会找?是不是要我帮你穿上袜子?山荇都比你强。” 盛平(⊙~⊙)噎住:“……” 这话,怨气咋这么大? 盛山荇悄悄撞了撞他胳膊,“妈不高兴。” 盛平的心悬起来,仔细自我检讨一番,“今天在林场还有说有笑的,我也没做错事。” “你送的菜花不值钱,现在都送无名指上的玫瑰花。” 盛家男儿都是紧张媳妇的,这臭小子还故弄玄虚,他着急得不行,一巴掌往盛山荇后脑勺呼过去,“说人话!” 盛山荇闷哼一声,委屈巴巴,“就是钻戒,玫瑰花造型的。” 盛平立马出门,打算去买钻戒。 如果说,何玄白以前的生活是工作住所两点一线,现在就是工作和盛一南动向。 隔壁大兴土木,建了个温室棚子。 何玄白猜测,八成是盛一南又捣鼓种菜了。 盛一南这次还请了资深种植老师,势必要种出点什么。 晚餐时分,盛一南提了一下这个棚子,言语中透露出“雄伟壮志”,子孙们反应一般。 盛家子孙们以前还会说些“看好你,果蔬肯定会丰收”之类的话,现在—— “希望那些种子能多活几日,也算是不辜负这出生一趟。” 盛一南吞下嘴里的牛肉,“你们用不着瞧不起我。” 搁下这话,她回了房间。 早晚有一天,她会种出一片菜地的。 只要种菜,盛一南会打十二分精神,这让某人吃过不少酸醋。 眨眼一周,盛一南播下的种子萌发,发芽率不错,长势也不错。 嫩黄的芽,尾端一抹绿,这鲜活的颜色让盛一南无比愉悦。 正要将这好事告诉子孙们。 孔芳华正在跟康雯磕瓜子,叨唠家长里短。 盛家情况转好后,子孙们也多了休闲时间。 “小何长得帅气,估摸家底也不错,这么优秀,跟水仙村张家女儿,会不会不门当户对?”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孔芳华打开手机,翻出一个表,“二嫂你看,这个是我列出两家情况,互补得很,这门亲事,说不定就成了。” 盛一南算是懂了。 孔芳华再给何玄白相亲。 “都很闲吗?” 这带着冰渣的声音让两妯娌心惊。 小祖宗心情不好? 小祖宗生气时,还是很有长者气势,两人顶不住,说了句不闲,便要溜。 “芳华,”小祖宗点名,“以后别给何先生做媒了。” “啊?”她一头雾水。 “没意义。” 姻缘喜事,怎么就没意义了? 盛家有训:不听祖宗言,吃亏在眼前。 孔芳华:“哦。” 盛一南脸上的阴霾散了些。 子孙们挺喜欢何玄白,如果自己跟他在一起,应该没意见吧? 又是一周。 盛一南种的莴苣和大白菜都长大了。 虽然长相略显难看,好歹活着长大了,还成了两道菜,摆在盛家饭桌上。 这可是盛一南几千年来,第一次活这么久的蔬菜,她亲自下厨,可见将此事看得多么重要。 就很嘚瑟。 盛一南很膨胀,吃饭时,都是用鼻孔看子孙们的。 那张脸就差写着:打脸了吧? 盛家大房和二房哭笑不得,第一次觉得小祖宗有颗幼稚心。 翌日。 盛一南从棚子里端出一盆盆栽。 盆栽种植的是非洲茉莉,还很小,有点焉嗒嗒的。 这不是棚子里最好看的盆栽,却是她种植出最好看的盆栽。 敲了随风居的门,福桃跑过来,尾巴甩啊甩的,特别兴奋。 盛一南从兜里摸出两颗牛肉粒,塞到福桃嘴里。 福桃很聪明,会用嘴巴剥糖纸。 开门的是许教教,打完招呼,他朝楼上喊:“老板,盛小姐找您。” 盛一南正好奇许教教为什么知道她来找谁,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何玄白从楼上下来,他眸底有点倦意。 看见心爱人时,会少点负能量,多点精神和快乐。 许教教自动回避盛一南将怀里的盆栽递过去,“送给你,这是我种的。” 何玄白讶然,第一反应是,“今天是什么特俗节日?”才送他礼物。 别人有吗?别人要是也有,他就……就不要了。 “不是特别节日,就是觉得它很适合你,送给你了。” 怕他问东问西,亦或是不问,她说完,脚底抹油走了。 脚步有点凌乱。 脑子里蹦出她生日时,他给她送的平安符。 那平安符她放在枕头底下,睡眠质量好了不少。 那时,他送符时,也说:“觉得它很适合你,送给你,生日快乐。” 那句生日快乐,总叫她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更具体的,又想不起来。 何玄白抱着盆栽,舌尖顶了顶后牙槽,琉璃色的眸子转了圈,眼里星辰一片。 阿南,其实你更适合我。 他不会养花,看了不少书和视频教程,将非洲茉莉护理得很好。 他在想,等茉莉开了,他就摘下茉莉,用来泡茶,或者做成一个香囊,佩戴在身侧。 多么浪漫。 眨眼,时间就到了联合烤肉的日子。

051:之前说的在一起,还算不算数

联合烤肉的正式时间是晚上八点,但大伙们忙着准备架柴火,会来得比较早。 联合烤肉时,各家都会带点食材,等烤肉时,会互相交换一些食材,很能增进感情。 盛一南接了一个龙凤被的单子。 往日她接单都是定制款,价格高昂,制作周期长。 偶尔也会看情况接单。 卖家是个家境清贫的农村男人,他媳妇操劳了一生,落了一身病痛,时日不多,最大的遗憾便是嫁人时用了一床旧的龙凤被。 卖家是个纯良之人,东拼西凑弄了钱,抱着期翼的心找上了盛一南。 纵然钱不过,盛一南还是接单了。 她是不想收钱的,男子担心没钱对方会懈怠,盛一南便收了钱。 对待自己的作品,盛一南从未想过敷衍。 一床普通红被子,表面被她绣了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 这几天盛一南都在赶工。 七点四十分,她收线,将龙凤被折叠好,打包放在箱子里装好。 盛山荇帮她扛着箱子去快递点。 盛一南走在后面,寄快递时,她往龙凤被里面放了一个金镯子。 农村人,特别是快要辞世的人,认为去世时有金器伴身,下辈子才能投好胎。 盛山荇知道,那个金镯子是盛一南让孔芳华去金器店手工打的。 别看他家小祖宗平时不苟言笑,她有一颗纯良之心。 在快递驿站里费了些时间,盛一南带着盛山荇过去时,联合烤肉早已开始。 零碎的星星挂在暗黑的天空,空地里搭建了十来个烤肉架,中央窜出火苗,映在人脸上,忽明忽暗。 烤肉架周围虚无坐席,大家交头接耳,不少人左顾右盼,物猎着中意的另一半或者儿媳女婿。 “小祖宗,我就说这么晚来,肯定没位置了,”盛山荇提着两袋子食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要知道,他期待这场烤肉很久了。 “别急,”盛一南的视力很好,扫了一圈,发现何玄白旁边有个位置,“去那。” 何玄白左边坐着的是许教教,为什么右边没人呢? 他长得好看,想坐在他身侧的女子不少,都被何玄白拒绝了。 许教教觉得理由很不要脸:我女朋友坐在这里。 来烤肉的有好几个村,只听过何玄白的风华,不知道他竟然有女友了。 盛一南走过去,不等她开口,何玄白就邀请她坐在身侧。 全场只剩下身侧这个空位置了,他在守株待兔。 盛一南一过来,立马引起轰动。 天姿国色,妍丽冷幽。 哪怕是黑夜,也无法阻拦,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和议论。 盛山荇跟在盛一南后面,生怕自己被小祖宗抛弃。 “你坐在我旁边吧,”这里没有椅子,都是搬了较大的石块当座位,盛一南坐在何玄白右边,“麻烦各位好心人稍微凑近点。” 许教教身侧有个女生,编了个鱼骨辫,上面戴了朵白花,显得清秀灵动。 大家都挪,偏偏白花女不动,她坐如钟,纹丝不动,“这里坐不下了。” 她一点也不想盛一南坐在这里。 一个烤肉架围了十来个人,盛一南没来前,这些目光短浅的村民,都在夸她好看,跟何玄白凑一对的话,那是天作之合。 盛一南一来,大家的注意力就在她身上了。 村民们可不是这么想。 盛一南好看,还带了这么多食材,如果坐下来,他们也能分一些烤肉。 “小孩子身形小,挤一下还是能坐下的。” 白花女不动,一些妇人出言:“长得挺好看的,就是不近人情,小气。” 白花女是水仙村的,都是听赞美长大的,哪里受得了,“我先来的,就不闪开。” 其他人唏嘘,可几人挪出来的位置,足以盛山荇坐下去。 他平日跟孔芳华学了不少话,一坐下,热情给周围人分享自己带的食材。 美食最容易收买人心,特别还是在这深山村镇里。 盛一南拿了两串烤翅,放在火里烤。 不一会儿,烤翅半边焦半边生。 她不会烤肉。 何玄白主动给她烤,“平叔和康雯姨等人怎么没来?” “盛平不爱吃,康雯怕上火,盛地要上课,芳华想来,可她去参加活动了。” 没错,孔芳华给厂家打广告,效果不错,厂家感激,邀请她出去吃饭了。 肉香从火堆里飘出,弥漫飘散,勾得人直流口水。 何玄白虽然没烤焦,但烤技不怎么好。 趁着盛一南侧头跟过来攀谈的村民说话,他盯着许教教手里的烤串,“跟我换一下。” 为了追媳妇,脸面是什么?他不知道。 许教教万分不乐意,犹豫着要不要假装没听见时—— “这月工作翻倍。” 许教教笑嘻嘻将手里的烤串递过去,“老板,我的烤技很牛逼的,当年差点就去开烤串店了。” 盛一南扭头时,何玄白就将烤串递过来。 “谢谢,”盛一南吃了一串加了孜然粉的骨肉相连,特别香。 她满脸享受。 盛一南还带了水果,她从保鲜袋里摸出一个水蜜桃,递给何玄白,“给你吃。” 别人她都不给的。 何玄白眸里有笑意,咬了一口桃肉,只觉得那果肉,甜得鼾鼻。 盛一南吃得正欢,白花女走到她身侧,稍微撞了一下她胳膊。 白花女望向何玄白,递了张纸巾过去,“玄白,我脸上被烤串蹭了油渍,你能给帮我擦一下吗?” 说完,挑衅地扫了眼盛一南。 盛一南折断了手里的烤串签,盛山荇觉得小祖宗不对劲。 大家都往这边看,倒是想知道何玄白如何选。 何玄白看了眼纸巾,“你脸在哪?” 白花女原本还信心满满,此刻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她不死心,咬咬牙,将白嫩的脸蛋凑过去,“这里啊。” 许教教用扇子挡在她面前,推开,“请不要离我老板这么近,他对女人过敏。” 白花女很生气,指着盛一南,“那她呢?” “盛小姐可不是女人,”他一口气吃了一串鸡肾,满嘴油光,“她是小仙女。” 何玄白第一次觉得,许教教嘴碎挺顺眼的。 盛一南心里高兴,给许教教递了很多肉串。 周围不少女人噗嗤一笑,看戏的气味很浓。 白花女下不来台面,很难堪,找了个尴尬理由跑了。 联合烤肉有不少人跟盛一南献殷勤,何玄白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烤肉后第三天。 盛一南给何玄白发消息。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要跟他表白。】 何玄白看消息很快。 怎么没消息了?是哪个野男人? 他看完消息后陷入沉思,一颗心极速下沉,面色沉沉。 哪个男的?他不扒了对方的皮,抽了对方的筋! 现在是深夜十点。 久久得不到消息,不知道答案,他今晚绝对睡不着。 阿南,你怎么能喜欢别的男人? 你不是说会一直喜欢我? 想给盛一南电话,又怕真相让自己奔溃,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打开输入框: 【水仙村那个卷黄毛,带着粗金链的男的?这男的贼眉鼠眼,不是个好东西。】 【那个穿花裤衩,给你送梅花的?他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浪荡之人,这种人配不上你。】 【梅花村那个穿卡其色衬衫,一身书卷味的研究生?一阵风就能吹走,他不适合你。】 隔了一会,他又发消息。 【上面都是我的建议,你要重视点,我不会害你的。】 他这么优秀,怎么不考虑一下他呢? 心里酸得冒泡。 盛一南那边没有反应,何玄白越想越来气,放下手机,撇了眼窗台上的非洲茉莉。 她刚送给他的时候,这茉莉还焉哒哒的,现在茂盛又有生命力。 他抬手甩了出去,非洲茉莉从二楼砸下去,盆栽烂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楼下熄灯看鬼片的许教教吓得尖叫,直呼有鬼。 何玄白去冲了个冷水澡。 睡前不抱希望看了眼v信,整个人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血液逆流而上。 他揉了揉眼睛。 盛一南说: 【何先生,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之前你说的和你在一起,还算不算数?】

052: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何玄白掐了一把大腿肉。 他反反复复看了五遍,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何玄白此刻化身触手怪,给盛一南回话。 因为激动,简单两个字,打错了好几次。 你喜欢的人也喜欢着你,纵然她什么也记不得了,几千年后,她还在再次喜欢上你,这种感觉,是世间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得出来的。 刚输入一串字符,何玄白又觉得太老气横秋。 最后发了一个中老年人嘲讽的微笑表情。 他平日连标点符号都懒得发,更加别说发表情包了。 便用了v信自带的表情脸。 门外的许教教还在嚎,何玄白沉声喊了句名字,门外立马安静了。 盛一南那边久久没回应,何玄白更是焦急。 刚才那句喜欢自己的话,不会是哄他的吧? 以前她做错了事,就常常说些好听的话哄骗他。 他打了个几个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视频音频亦如此。 他生怕这是一场梦,头脑一热,他从二楼爬去了隔壁。 抬手敲了下盛一南的卧室门,没成想里面没反锁,门开了。 盛一南站在床前,许是刚沐浴完,发尖滴着水珠。 薄荷绿的睡衣水裤被水淋湿,隐隐绰绰勾勒出婀娜性感的身段。 冷门从四面八方灌入,盛一南打了个寒颤,下意思捂着胸口侧头去看。 何玄白盯着她白皙的脖子,脑子嗡了声,完全无法思考,楞在原地。 “你怎么在这里?”盛一南压住心慌,手忙脚乱往头上套毛衣。 因为紧张,怎么也钻不出来。 何玄白背对着她,像是被教导主任发展的学生,“我看见你发给我的消息,你又没回我,我就想过来瞅瞅。” 盛一南穿毛衣时出不来,在里面憋了气,此刻双颊有点泛红。 两家之间隔了一米五,他就这么跳过来? “外面风大,你进来吧,”盛一南怕被子孙们看见,有些羞赧。 “会不会不好?” 这种小村庄,最容易传流言蜚语了。 他怕对她名声不好。 盛一南看了眼时间,“那你回去睡觉,我们明天再说?” 别看她表面镇定,掌心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活了几千年,第一次表白,现在见了面,她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倒是挺想对方回去,容她缓一缓的。 那可不行,得不到肯定的回答,何玄白一直都会失眠的。 他是说一不二的行动派,进了卧室,关了门。 向来都是别人看了他不知所措,今日他倒是不知道怎么办,就干站在那里。 满脑子都是刚才她穿着睡衣的画面。 “你在v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嗯,”她点头,心脏搏动得特别快。 “那我能叫你阿南不?” 盛一南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你会不会介意我年纪大?” “不介意,”从不,“我年纪比你大。” “我比你大很多,”好几千年呢,她没敢说出来。 何玄白很高兴,怎么也看她不够。 想抱她一下,但刚确认交往,又怕吓到她。 只能凝视着她。 “我脸上有东西?”盛一南被盯得有点忸怩,摸了下脸。 许是刚洗完澡不久,她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小鹿。 “没,就是很高兴,”特别特别高兴。 这是他转世那么多世,最高兴的一世。 “阿南,我能抱你一下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 盛一南没拒绝他,点点头。 她屏住呼吸,洗澡前,她吃了一大块盛地做的甜点。 这段时间,盛山荇还说她胖了些。 何玄白张开双臂,很君子地环绕着她腰,包括双手。 怎么这么软?这么香? 以前,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问过她是不是用了什么香料。 后来才知道,纯粹是桃子吃多了,融入了骨血里。 他长得高,盛一南穿着平底鞋,额头刚刚贴在他肩膀上,鼻腔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竹香。 何玄白心里的荒土裂了个口,里面萌出一个芽儿,然后开花。 想要用力点抱着她,又怕会压坏,松一点,自己又无法满足。 阿南,从今往后,我就守在你身边,再也不离你半步。 盛一南抿了抿唇,眉飞色舞。 想不到她这棵铁树开花了。 如此浪漫的气氛,被一道敲门声破坏了。 “小祖宗,您睡着了吗?” 盛一南不想搭理。 门外的敲门声变大,“小祖宗?小祖宗您醒了没?” “干什么?” “我肚子不舒服,我房间的厕所坏了,借您的用一下。” 他无法坚持到楼下! 盛一南跟何玄白对视一眼,“要不,你藏在床下?” 她衣柜不大,何玄白这么高挑的身子,是藏不住的。 门外的人还在催。 何玄白心不甘情不愿趴在床底下。 这小兔崽子。 “我今天下午吃了辣条,快顶不住了,小祖——” “催催催,催魂你?”盛一南将卧室门打开。 盛山荇一个健步冲进厕所。 何玄白想出来,盛一南不让,“等山荇走了后你再出来。” 如果从一楼离开,肯定要惊动大房跟二房;如果从阳台回去,时间不够。 “小祖宗,您在跟我说话吗?” “没有。” 盛山荇是个嘴闲不住的,“小祖宗,咨询您个事,我有个好哥们木勺,跟他女友吵架了。起因是她女友让他点击链接助力买东西,木勺没答应。” 这不早恋吗? “连砍价都不愿意,分手也罢。” “我觉得木勺也没错,那个链接写的是好友助力,木勺只想跟她女友当情侣,坚持不愿意砍价,怕坏事灵验,现在两人吵架了,木勺闷闷不乐的,你说咋办?” 盛一南:“……难不成,你喜欢这个木勺?” “怎么可能,我是直的!”盛山荇一时激动,打开了门,“木勺心情不好,都没人帮我打午餐了。” 厕所里面飘出臭味,盛一南差点没熏晕,“盛山荇!”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盛山荇歉意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还惦记着木勺的事。 “你将手机给木勺,用你手机砍价,不就行了?” “对哦,小祖宗您太聪明了。” 学校一到饭店,食堂能将人挤成烧饼。 他还可以多找几个兄弟帮忙砍价,兴许自己的午餐跟晚餐,都被木勺承包了呢? 咦嘻嘻…… 盛山荇在卧室待得有点久,离开时,听到床那边有道撞击声。 他顿住脚步,“是不是有老鼠?我帮你弄掉。” 何老鼠自幼养尊处优,只是趴麻了脚,头部不小心撞到床板罢了。 盛一南拽住他胳膊,“没什么,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睡。” “您这么着急,是藏了男人吗?” “没大没小,怎么说话的?” 盛一南拿出长辈气势,盛山荇立马溜了,还顺带捎上门。 何玄白心想,的确是藏了人。 一般藏的,都是心爱之人。 何玄白跳墙回去时,盛一南就在边上叮嘱,“你小心点,以后别爬墙了。” “可我联系不上你怎么办?” 盛一南想了想,“那你直接敲门吧,或者喊我。” “不怕被暴露出去?” “那也比丢了命强,”她的丹凤眼清澈明亮,连星辰都甘当装饰品。 为她,他从不怕丢命。 盛一南回到卧室,脱了毛衣躺在床上。 反反复复看了几遍v信聊天记录。 越看越觉得何玄白吃醋的模样有些可爱。 她给他发消息澄清:【我之前去洗澡了,没看见你的消息。】 对方回得很快:【没事,微笑表情。】 那中老年嘲讽微笑的表情,看着怪诡异的。 盛一南:【这个微笑表情不好,以后不要用。】 何玄白:【好。】 既然媳妇不喜欢,那就消灭它! 何氏有投资这款聊天a,他一个电话拨给技术研发部,“将那个系统表情撤下来。” 对方考虑的因素很多,小心翼翼建议,“这套系统表情挺受欢迎,如果要撤下来,服务器可能要崩溃一天。” 毕竟是爸爸,如果爸爸态度强硬,他们便撤下来。 横竖,他们都是领爸爸发的工资,撤下来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留着吧。” 受欢迎的意思就是很捞钱。 阿南花钱素来没有节制,他也没想过要限制。 只是他作为男人,得多赚钱给媳妇用。 大不了他以后小心点,不用着表情就是了。 有了家庭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周末,他要回京城,出差两天。 在京城,那群兄弟约他出去喝酒。 何玄白:“拒邀。” 兄弟劝他,“急着回去干什么?工作是忙不完的,得及时行乐。” 最后一句何玄白赞同,“我女朋友在家等我。” 兄弟跟女朋友,何总拎得很清楚。 靠,这么快就好上了? 这速度,挺快嘛。 当然,有浪荡的公子哥不屑,“何哥儿,这女人不能宠过头,容易出事,要我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少了还能怎么着?别太在意。” 何玄白有点不大高兴,声音冷下来,“缺胳膊少腿的人不少,你见谁不穿衣服出门的?” 众兄弟被噎,脸色极为丰富:“……”

053:见色忘义的男人

盛一南请了一个人帮忙打理棚子。 如果单纯她一个人搞,棚子里面的东西肯定会挂掉。 她在里面种了少量蔬菜,但大部分都是花。 她喜欢碎花,买了二十多株满天星。 粉色,白色,花团锦簇。 满天星虽然小,但开得娇艳明媚,看着就让人心底欢喜。 再小的事物,都有存在的价值和美丽。 盛一南给满天星浇了些水,看时间差不多,她回了主屋。 她脖子有点麻,扭了扭脖颈。 这个动作被康雯看见了,“小祖宗,您怎么了?” “脖子有点麻,”盛一南抬手拧了拧,“可能是最近游戏玩多了。” 一直低着头不运动。 康雯原本是在剥豆子的,一听盛一南这么说,连忙去厨房洗干净手。 “我会按点摩,小祖宗要不要试试?” 盛一南有些诧异,“你还会这个?” “我娘家穷,我还没嫁人时,我娘干农活特别辛苦,我便跟奶奶学了点按摩技巧,给我娘按摩。” 盛一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躺在沙发上。 长年累月干农活,康雯的掌心有些粗糙,上面布着不好的老茧。 摩擦在盛一南娇嫩的肌肤上,起初是不适应的。 康雯的技法有点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感,正是因为没系统学过按摩法,这般巧劲,落在盛一南双肩上,是无比舒服的。 她眼角都溢出舒服的满足感,“倒是不知道,你手法挺不错的。” 康雯脸皮薄,被这么一夸,有点不好意思,因为皮肤晒得有点黑,倒是看不出来。 被小祖宗夸奖,她按摩得越发有劲。 “您要是喜欢,我天天给您按。” 那倒不必。 盛一南阖上双眼小憩。 康雯就站在面前,盛一南精致的五官映入她眼帘。 皮肤白皙,睫毛浓长,唇型漂亮红润,漂亮的五官像是笔墨丹青勾勒出的画作。 第一眼看很惊艳,越看越有韵味。 康雯与有荣焉,脸上的笑意更浓。 按摩了七八分钟,盛一南上楼换衣服。 下楼时,康雯正在看按摩的视频。 “我让山荇给我买的课程,平日没事就学习一下。” 她对这个挺感兴趣,已经学习了一段时间了。 盛一南颔首,“加油。” 一出门,便看见一个有点脸熟的丸子头女生。 十五六岁模样,满脸胶原蛋白,双颊有点高原红。 阎甜甜一身水仙高中的校服,青春活力,手里还提着个礼物盒。 看见盛一南,她愣了愣,有些敌意,“你是盛山荇的谁?” 盛一南有种自己是客人的错觉,“我是他小祖宗。” 阎甜甜听过盛山荇的兄弟说过,不是她外面说的那种情侣关系。 那是有血缘关系的。 几乎一秒,她将身上的敌意收敛,露出甜甜的笑容,“哦,小祖宗好,我是盛山荇的同学。” “来找他?我叫他出来。” “不用不用,我就来送点东西,不打扰他复习,”阎甜甜拉住她,将那个粉色的礼物盒递过去,“麻烦小祖宗了。” 盛一南接了礼物,邀请她进去喝一杯水,阎甜甜婉拒,跑了回去。 步伐轻快。 少女情怀总是诗。 一个姑娘,红了脸,比什么言语都真。 盛一南笑了一下,将礼物拿回去。 礼物是梅花糕,盛山荇拿着糕点。 他倒不觉得阎甜甜是真心喜欢他。 优秀生只喜欢跟优秀生玩,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成绩也不咋地。 只觉得阎甜甜送她这个,是为上次绑架的事情感到抱歉。 吃得理所当然。 学霸和学渣的爱情,只会出现在电视剧和言情里。 盛一南出门,孔芳华取快递回来,撞了个正面,“小祖宗要去见人吗?” “你怎么知道?” 打扮得特别淑女,特别漂亮。 今日何玄白出差回来,她要去见他。 才两天没见,一想到他,她竟然有点小雀跃。 …… 今日天气晴朗,积雪融化。 康雯收拾了一些脏衣服,去幸福河洗。 不少村民来洗被子蚊帐,在幸福河岸边拍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康雯来得晚,只能在最后面洗。 大家见了面,免不了讨论一番家长里短。 话题永远都是围绕着婆媳关系。 “还是康雯家的好,家里没公婆伺候,不用受气。” “有公婆好,能帮忙干点家务,给我们两口子洗洗衣服。” 康雯继续洗衣服,连头都没抬,她早就习惯了这些话。 要是不出意外,接下来肯定是一番冷嘲热讽。 默不作声的模样,憨厚又很好欺负。 “康雯也是苦命的,嫁到盛平家来,起早贪黑干活,就跟老黄牛似的。” “可不是,五六年了,看她每天就穿着这套衣服……我家男人心疼我,昨天给我买了两套新衣服。” “我家那死鬼,昨晚给我做饭了,还说要买一台洗衣机给我。” “洗衣机挺贵挺耗电的,你家也舍得买?” “媳妇!” 康雯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盛平从村口那边走过来。 盛家基因好,盛平模样俊,身材也没走样,穿上西装,挺高级的。 “媳妇,快回家,我有东西送你。” “我衣服还没洗,”她站起身子,将手在裤侧胡乱擦了擦,“等我回去再说。” 盛平哪里等得了? “不是说让你用家里的洗衣机洗?自己洗太累了。” “没事,”她洗了二十多年的衣服,终究觉得手洗的衣服比洗衣机洗的干净。 这对话,恍若无形的一巴掌,狠狠扇在那位说家里要买洗衣机的妇女,脸色青红交接。 盛平家不是很穷?怎么买得起洗衣机? 康雯坚持要洗完衣服回去,盛平只好从兜里掏出一个很高级的绒盒。 “我给你买了个戒指,你瞧瞧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就回去换一个。” 盛平一打开盒子,钻戒折射出漂亮的光芒,炫得一群妇女眯眼,抬手挡着眼睛。 连康雯都楞了一会,盯着那漂亮的钻戒,“很贵吧?多少钱?” “给媳妇买的,自然得挑最好的。”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我一天不管你的钱,你就大手大脚……” “媳妇你别气,你要是心疼钱,我以后不买就是了,钱都给你放着,”他将玫瑰造型的钻戒戴在她无名指上,“很漂亮。” 说完,他又喃喃自语,“我上辈子肯定烧了高香,这辈子才能娶你为妻,跟着我,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和委屈。” 以后,他会让她享福的。 他不是不知道,村里有些人,嫌贫爱富,瞧不起他,瞧不起她媳妇。 你永远不知道,没钱会自卑到什么程度。 哪怕你有理,也免不了被薄情之人讥笑。 他送钻戒是真心的,也想要接机敲打一下这群人。 他家媳妇,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值得被温柔以待。 康雯心里涌动着感动,声音有点哽咽。 其实,她从来没怨过,盛平家虽然穷,但内部和谐,丈夫对她也很好。 她已经很满足了。 手指上戴了这么贵的钻戒,康雯生怕洗衣服会蹭掉。 上次给小祖宗买了那么一丁点的钻,就要上万,这个不止一万吧? 正中盛平下怀,他胡乱将衣服塞进桶里,“咱们回家,以后用洗衣机洗。” 两人走后,有几个妇女,心里极其不平,“不就是块破石头,至于这样?” “没见识,小恩小惠就感动得说不出话。” 不过,那石头的确好看,blg blg的。 “家里有洗衣机也不说,生怕咱们去她家借不成?谁稀罕呢?” 这话说得酸溜溜。 韩燕梅在中央洗衣服。 她家小儿子要结婚了,准儿媳闹着买钻戒。 前天周末,她陪小儿子去镇上看钻石,小小的一块石头,价格高达五位数,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刚才盛平那颗钻戒,那么耀眼,那么大,至少得三万吧? 一想到这里,她垂头快速洗衣服,也不跟人搭话,眸底神情复杂。 另外一边。 许教教去接出差回来的何玄白。 等了半个多钟,都没等到人出来,脚都麻了。 他一个电话打过去,“老板,您在哪?我来接你了。” 话筒那边有点吵,他还听到盛小姐的声音。 “你想喝什么味道的奶茶?” 何玄白温柔说了句“跟你一样”,跟许教教说话时,嗓音又清冽起来,“忘了你要来接我,你回去吧。” 许教教:“……” 见色忘义的男人! “对了,中午我跟阿南吃饭,不用煮我的饭。” 话筒对面,打单员请何玄白付款,电话当即被挂断。 许教教鼻孔喷出冷气:“……” 这里好冷,心也好冷。

054:送什么土特产吧

盛一南和何玄白是在三线城市里见面的。 街上人流量不多,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盛一南和何玄白站在一家奶茶店门外。 何玄白不爱甜品,盛一南说想要喝两个口味的,付款前便改成了两杯奶茶。 排队八分钟,一拿到奶茶,盛一南便吸了一大口波霸奶茶。 金黄透明的珍珠从吸管进入她嘴里。 何玄白垂眸凝视她。 盛一南今日扎了个高马尾,别了个碎花的发夹,身着碎花的毛衣。 在冬日显得时尚又温暖。 “你要喝吗?”盛一南将另外一杯没喝的递过去。 “我想喝你手里的。” 盛一南犹豫了一秒,将波霸奶茶递过去。 何玄白就着她的吸管轻轻啜了一口。 许教教看得泡菜剧都是骗人的,喝女朋友的奶茶,并感受不到对方唇膏的香味。 今天的风有点大,刮得人脸颊通红。 盛一南往衣领里缩了缩脖子,“你有没有别的事情要忙?” “没,”他抚了抚她被风吹乱的碎发,“咱们今天算是约会吧?” 盛一南点头,睫毛轻颤,水波潋滟,“约会要做些什么?” 上一次约会,还是三千年前过元宵,她拉着他去西海做客,差点没将西海龙宫摇翻。 最后,还是他用人情债将西海龙王的怒气压下来。 不过,这些她都不记得。 何玄白情商不低,觉得约会随大众就好,“逛街,吃东西,买东西。” 后来的何玄白恨不得抽烂自己的嘴。 盛一南在柠山躺了几千年,从没出来过,醒来后,只有网购。 网购跟逛实体店,那感受简直是天地悬殊。 大部分女人都是天生的购物狂。 盛一南也不例外,她喜欢逛街,倒不是多喜欢买的东西,只是付款后拥有的那一瞬间,带给她欢喜感。 逛到脚后跟磨出泡,她才愿意停下来。 看她走路一瘸一拐,何玄白去附近便利店买了便利贴。 盛一南坐在文化公园的一张石凳上。 何玄白蹲下身子,“我给你贴。” “我自己来。” 一对情侣从石子路走来。 女的撒娇,“刚才上洗手间,手手不小心磕到盥洗台了,好疼。” “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盛一南侧头,正巧看见男的抓起女的右手,往手背吹气,对视间都是电流。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等人走后,何玄白仰头望着她笑了一下,眼里一片温宠,“阿南,你也可以撒娇。” 盛一南回答得很确定,“我不会。” 何玄白但笑不语。 跟她确认关系后,他去幻族,她哥哥笑说,全幻族就她最会撒娇。 后来,他发现,还真是。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他亲自给她脱了鞋。 脚部莹润漂亮,脚趾甲泛着健康的光泽,脚后跟都磨破皮了,一片绯红。 盛一南垂眸,看见他浓密的头发,往下是高挺的鼻梁,苍劲修长的手握着她的脚。 这让她耳根微微发热,心里泛起一层层涟漪。 自从那晚确认交往关系后,她就在网上搜了关于何玄白的消息。 骄矜如他,会蹲在她面前贴创口贴。 网上都说他行事雷霆腹黑,看人眼神都带着寒刀。 网上的传言不可信。 今日的风很大,温度挺低。 盛一南猛地打了个喷嚏。 何玄白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围在她脖子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竹香,沁人心脾。 那围巾,是当初她编织的,暗层还有一个刺绣桃子,活泼可爱。 不再有冷风从领口灌入,她身子暖呼呼的,一颗心也荡漾起来。 两人在街道上走了一会。 何玄白想牵她的手,酝酿了许久,鼓起勇气去牵,盛一南抬手掖腮边碎发。 完美错开。 何玄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佯装摸鼻,盛一南主动拉起他的手。 十指相扣,指尖窜出一股电流。 何玄白眼里的欢喜都要冲出来了。 他家阿南主动牵她的手了!!! 他心里暗戳戳怎么在兄弟面前秀一波恩爱,又不要秀得那么明显。 是发朋友圈,还是置顶群公告?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绞尽脑汁想话题。 期间,何玄白接了个电话。 梁霄跟人抢女人,在外面打伤人,行为极其恶劣。 看见有人录制视频,还叫嚣着自己是何氏集团总裁的弟弟,压根不怕对方。 这视频立马引起轰动,给何氏集团的名誉带来极大的损伤。 莫展打电话过来,小心翼翼地请示。 不管怎么说,梁霄都是何父的孩子,怕揣摩错oss的想法, “交给警方处置……我母亲就生了我一个,怎么公关还需要我教?” “你还有个弟弟?” 何玄白将手机放着,也没想过隐瞒,“同父异母的,但何家和圈子里的人都不承认。” 知道和承认,是两个概念。 上不了台面的人,在他们那个圈子,多了去。 不被承认,也意味着没有权势和人脉,人家压根不将你放在心上。 然后,盛一南知道了何父在外面多么风流,何母的端庄贤淑,何玄白还有个堂妹。 走了三米多远,盛一南停下脚步,“你父亲那样子,会不会遗传……” 何玄白真的想弹一下她脑瓜子,他可是带着三千多年的记忆转世的。 他掌心托着她后脑勺,姿势亲昵,低沉的嗓音砸在她耳膜里,“放一万个心,只喜欢你。” 他回答得信誓旦旦。 都说口说无凭,可盛一南相信自己的眼光,笑得眉眼弯弯。 眨眼,天就黑了。 两人回到咸蛋村。 何玄白从行李箱取出一个锦囊,塞到她手里,“送你的礼物。” 他这次回京城是去鉴定新出土的文物,时间太赶,也不知道挑什么礼物送给她。 何微酒说女孩子都喜欢钻石。 何玄白心想,那行,就送点土特产吧。 “你看看。” 盛一南打开锦囊,里面一大把的钻石。 大多是优白的钻,还有粉色,天蓝色,浅绿色,姹紫嫣红。 阳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盛一南眯了眯眸子。 “这很贵吧,”盛一南随手抓了一把,放在掌心里,钻石切割优质,光一小颗就折射出璀璨光芒。 “你喜欢吗?”他比较关心这个。 送一两颗还好,哪有一下子就送一大袋的? 盛一南不受。 “我前些年买了个钻石矿,有很多,”如果盛一南喜欢,他将钻石矿送给她也行,“你收着,就当这是桃子。” 他灵光一现,下次让设计部那边设计些桃子状的首饰。 盛一南:“……” 她感受到了贫富差距。 这是交往后,何玄白送的第一份礼物,盛一南决定好好收藏着。 这袋钻石,得好几千万。 身怀巨款,她四周逡巡了一圈,“该不会招贼吧?” 这紧张兮兮的模样,有点可爱,将何玄白逗笑了,摸了摸她脑袋,“那我给你雇几个保镖?” “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不行。” “好,不找,”何玄白顺着她的意,将她揽入怀里,“如果真有贼,就将钻石给他们,保命要紧。” 钻石有很多,可,世上只有一个他的阿南。

055:靠颜值吃饭的

“小祖宗,何先生给你什么了?” 盛一南一进家门,盛山荇便凑上了,他在二楼阳台上看见了。 只看到一半。 盛一南一点也不怕被问话,她用了全世界家长的金典名句:“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说得理直气壮。 谁让她是小祖宗呢? 她买了很多东西,也给子孙们买了些礼物。 盛家人出门后回家,都会带一样礼物回来。 送礼物和收礼物,都会使人产生愉悦和兴奋感。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将日子越过越枯燥,有人将日子过得越来越甜。 盛家人就是后者。 盛一南买了很多小碎花的耳夹。 对这种小物件没有一点抵抗力。 盛一南没有耳洞,怕疼没敢打耳洞,爱美的天性让她买了耳夹。 耳夹很紧,戴久了,耳垂疼不说,还会勒出红痕。 晚上吃完晚饭。 孔芳华说自己一月份中旬参加一个慈善晚会。 主办方给了两份邀请函。 盛地对这种偏娱乐性的应酬不感兴趣,不大愿意去。 与其去参加晚会,还不如在家练习厨艺。 孔芳华想让小祖宗也过去。 算是出门玩玩,见一下世面。 整天闷在家里也不好。 盛一南同意了。 她吃了两粒红提子,康雯拿着手机从外面进来,宣布一个事,“姣姣今年回家过年。” 盛姣姣是二房的女儿,是盛山荇的亲姐。 读小学时,被音乐老师的朋友谢星探发现,挖去京城当艺人。 盛姣姣是阳重传媒签约的最小艺人,自幼是美人胚子,当时还引起了一阵轰动。 每个圈子都是讲究资本的,娱乐圈更甚。 盛姣姣的音乐天赋好,经纪人让她走歌手道路。 颜值虽然是“正义”,前提是颜值能被曝光。 曝光要的是资本。 一手遮天的娱乐圈里,资本哪里来? 要么亲朋好友的助力,要么自己以色伺人抱大腿。 盛姣姣的骨气在,盛家家训也在,盛姣姣不愿意讨好投资商爸爸,自然被冷落。 混得特别惨。 孔芳华不明白其中的悲伤,“二嫂,平日你总叨唠姣姣不回家过年,今年要回来,不应该高兴吗?” 康雯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想让他们担心,“高兴。” 这说的是实话,哪个当爹妈的,不想自己的孩子回来过年团聚? 康雯坐在沙发上剥坚果,隔了一会,盛姣姣发语音过来,询问小祖宗喜欢什么。 “她喜欢吃桃子,还喜欢手工编织。” 这两个爱好,不仅盛家子孙知道,村里不少人都知道。 附近村庄,不少男的会带着桃子或者毛球团过来,想要跟盛一南献殷勤。 别的女人都闹房子钻石,盛家这位大美人倒好,喜欢那些便宜的。 反正追求的门槛低,可以试一下,万一被看上了呢? 盛姣姣将母亲的话记在心上,登陆银行a查看账户余额。 看完之后,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哪个实力颜值兼并的歌手,有她混得这么惨? 阳重传媒的阶级分明,会赚钱的,名气大的,是有单独的宿舍居住。 而她,是跟其他艺人挤一间宿舍。 “怎么了?”室友郭莹娜从浴室里出来,用毛巾擦着滴水的秀发。 她也是位透明歌手。 她跟盛姣姣一样,都是公司花钱培训后,一直处在亏损状态的艺人。 也有别的公司想要将盛姣姣签过去,阳重传媒不愿意。 说到底,成本不高,只管吃喝住。 如果哪天偶然爆红了,公司也可以光明正大捞钱,横竖都不会吃亏。 不过,盛姣姣的经纪人并不看好她,冷嘲热讽和漠视多了去。 想当明星的成千上万,大多数处在底层,少数人,才能站在顶端被聚光灯追寻。 盛姣姣心大,也不计较。 “莹娜,你周末有空吗?陪我去商场买点东西吧。” 她们同病相怜,关系不错。 郭莹娜跟她一样,也就十岁,喜欢购物。 两天后,两人一起去逛商场。 京城物价高,盛家穷,盛姣姣基本不会跨进这里。 郭莹娜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买了不少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我们这么年轻,就应该多打扮,你穿得太素了。” 盛姣姣摇头,没有给自己买化妆品什么的,而是去了国内一家有名的编织材料店。 买了一套价值五千多的钩针。 她还是第一次买这么贵的东西。 这笔钱,是她省吃俭用存下来的。 没人知道,她吃了多少顿泡面配馒头,才省下来这些钱。 付款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郭莹娜诧异,“你还会手工编织?”两人住这么久,她居然不知道。 “不是,是买给我家人的。” 郭莹娜顿悟,只当盛姣姣送给母亲的礼物。 买完这个,盛姣姣又买了一些适合中年人用的营养品。 打车回去时,郭莹娜发现,这位同事都没给自己买东西。 盛一南看了下孔芳华的v博账号。 里面的博文都是孔芳华一个人发的。 别的营销号从一开始便冲着盈利的目的去经营,怎么盈利怎么来,粉丝不喜欢的广告也就多。 孔芳华不是,她最初开了这个账号,纯粹就是爱好八卦。 起初她还会评一下时政新闻,盛一南觉得跟国家搭边的话题很敏感。 “以后尽量少议政。” “好,”小祖宗总不会害她的。 孔芳华站在吃瓜者的角度上,内容大多是针对一些娱乐圈的热点事件评价。 少了条条框框的约束,风格独特,语言搞笑,粉丝都涨到了二十一万多。 她的粉丝不是购买的僵尸粉,那是实打实靠实力吸引过来的。 用心做喜欢的事情,结果永远都差不去哪里。 偶尔打个良心广告,那播放购买率,吊打一大批百万粉丝的网红。 事业有所小成,孔芳华也自信了不少,人一自信,颜值都会涨。 孔芳华寻思着带着盛一南去买衣服。 那个慈善晚会将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参加的大活动,“听说要穿什么礼服,我们去买一套新的吧。” 总不能穿家里的休闲装,太不正视了。 盛一南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会跑,“不用买,我做两套出来就好。” 她从楼上拿出软尺,给孔芳华量三围。 孔芳华倒不担心盛一南的手艺差,“会不会很赶,让您很辛苦?” “没事。” 侧量好之后,盛一南便开始设计绘草图,然后编制。 一整套流程下来,特别熟稔。 赶制礼服,的确让盛一南的休息时间少了些。 深夜时候,她又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大家都拥有法力,跟鸟儿一般自由飞动。 她身着华服,参加了一个天族天帝的盛宴。 何玄白也参加了。 他薄华潋滟,芝兰玉树,自然是吸引了三千界不少姑娘的目光。 孔雀族的七公主不知从哪里听了小道消息,走到盛一南面前挑事。 “听说,魔族少君喜欢你?” 幻族的小公主自幼也是被捧在掌心娇养的,懒得虚与委蛇,“你想干什么?” “我看上少君了,”七公主摇着手里的羽毛扇,胸有成竹,“他只能是我的掌中之人。” “你倒是很有自信。” 七公主嘚瑟,摸了摸脸蛋,“我在道上混,还没哪个男人扛得住我的魅力,毕竟,我是靠颜值吃饭的。” 盛一南觉得好笑,“你吃得饱吗?” 说完,提着裙摆走了。 宴会开始后不久,她看见七公主端着酒去找何玄白 七公主向来胆大,仗着自己身材火辣便往何玄白身上凑。 宴会现场人多,

056:小祖宗撒野,宠着她哄着她

在场的人默默为幻族小公主捻了一把汗。 据他们所知,上次敢冲撞魔族少君的人,还是七百多年前。 星座仙之女借着醉意,往何玄白怀里倒。 何玄白压根没想过,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当时就将人的手给卸下来。 魔族的人素来低调讲理,如若惹恼了他们,也是目无纲纪的。 这种行为态度很树敌,在弱肉强食的三千界,其他人只有忍的份。 再看看幻族这位小公主,胳膊还好好的的不说,何玄白还往她身侧贴。 一脸无奈又宠溺的模样,闪瞎众人的眼。 看来,魔族少君青睐幻族小公主这事,是真的,并不是空穴来风。 盛一南有点饿,她抱着酒壶往甜品区走。 酒壶里的醇酒倾倒出来,洒湿了一片仙裙。 何玄白去拿她怀里的酒壶。 “你别跟我抢!”盛一南抿了抿红唇,侧开身子向前走了五步,抓了块桂花糕往嘴里塞。 她咬了一大口,糕点太干,顿时被呛到了。 “咳咳……” “慢点吃,”何玄白着急,一手拉住她胳膊,一手给她后背顺气。 盛一南被这么一拉,侧了一下头,嘴里的糕点碎沫,喷在他脸上,“咳咳……” 周遭的人打了个寒颤,不敢看了,纷纷扭头。 何玄白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糕点碎沫,倒了杯水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盛一南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就着他端水的动作,喝了几口。 “太甜了,不好吃,喏,你吃。” 何玄白闻到一股甜味,这甜味让他有点作腻,“放着吧。” “你是嫌弃我吃过吗?” 平日她说话是偏清冷的,今天喝了酒,醉醺醺的,声音像是带了钩子。 哪敢嫌弃? 何玄白将那桂花糕吃了,甜得他拧起剑眉,咬合肌轻颤。 看她咧嘴对着自己笑,他无奈又觉得好笑。 醉酒的人,大抵都这般无厘头。 况且,她还被娇宠长大的小公主。 宁珰作为何玄白手下的得力干将,第一次见他家主子这般“没地位”。 不行,他改天得去魔族的藏书阁一趟,找点重振夫纲的书。 他家主子地位尊贵牛气叉叉,可不能被一个女人压了。 他哪里知道,他家主子很乐意被压呢。 “我送你回去,”何玄白压低声音,用商量的口气解释,“如果搅黄了王母的宴会,你父王母后也会为难,咱们回去,嗯?” 这是在威胁自己吗? 盛一南撇了撇嘴,揉了揉发痒的眼角,望了他一眼。 男人影影绰绰的俊脸映在她眸底。 这男人总是这么坏,老是欺负她。 她放下酒壶,胡乱擦了一下手上的糕点碎沫,挺直腰杆,负手而立。 清了清嗓子,“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警告本君如何做事?” 何玄白脸色一黑,周遭气压迅速下降。 原本站得离他近的仙族,瞬间鸟作云散跑开。 “怎地?本君连你一个小小的人物也说不得?” 盛一南微抬下巴,口气有些狂傲,倒是将魔族少君生气的神态,学了个六七分。 何玄白个子高,将灯光挡住了一片,在她身上投下一道暗影。 语罢,她还用食指摸了一下眉梢,“怎地不说话?哑巴了?” 何玄白舌尖顶了顶后牙槽,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很好,这丫头将他的生气时的小习惯,也模仿得有模有样。 他弯腰扛着她离开宴会。 盛一南惊呼的声音渐渐变小。 宴会上的宾客们,瞠目结舌。 魔族少君素来端的是沉稳矜贵的人设,今日这流氓霸道的行为真的是活久见! 盛一南被驮在肩上,嘟呥着难受。 到底是心疼她,何玄白换了个姿势,背着她。 她不老实,时不时扯一下他头发,抑或是拧他的脸。 还用小虎牙咬他耳垂。 力度不重,倒是像情人间的厮摩亲昵。 鼻翼间缠绕着她的体香,何玄白呼吸一窒,身子也僵硬了些,“阿南,别闹。” 他嗓音嘶哑了好几度。 “作甚?尔等在此作甚?” 一道沉如雷声的男音响起,风纪仙在天族巡逻,远远看见这边动静不对,立刻驾云而来。 常言道面由心生,这是有一定道理的。 至少风纪仙就长得很正派,刚正不阿。 他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一本风评纪律书。 “现在天族在整顿天容,严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轻浮举止,望少君自重些。” 何玄白:“……” 原本还在热血沸腾,被这么一训,再沸腾也凉了。 “我知。” 何玄白暗自念了个咒,飞行速度更加快了。 “那个大胡子说什么?”盛一南圈着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处,“你怎么不说话?” 何玄白将她回到了苍穹听音殿。 这里有个醒酒池。 他将人放进池里。 水有点冰,盛一南缩了缩脖子,男人跳下来,溅起的水洒在她脸上。 “想我说什么?嗯?” 池水有点深,他单手圈着她的细腰,将她摁在怀里。 他脸上沾了水,显得邪魅又妖孽。 盛一南推了推他,男人力气大,纹丝不动。 醒酒池边上种植着各种漂亮的花草,微风中轻轻摇动。 何玄白捧着她的脸,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阿南,看着我,知道自己在宴会上做什么了?” 盛一南眨了眨浓长的睫毛,脚步浮在水中,十分没安全感,只能抓着他腰间的衣服。 被池水泡了一会,倒是清醒了点,想到了些事情。 她好像闯祸了。 不过—— “你劈腿,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我几时跟人勾搭了?”何玄白脑中晃过一些画面,“你说的是孔雀族的老七?我连正眼都没瞧她,也没被她碰到……” 醉酒的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就不听别人的解释。 她像是在指控一个负心汉,兀自伤心,“那些甜言蜜语,果然都是哄我的!” 何玄白一个头两个大,这么一说,倒是他做错了事情。 正想着要怎么哄,盛一南情绪又变了,“白白,你要一直爱我。” 她咬咬牙,像是在割舍宝岛,“大不了,我以后乖点,咱们成亲后,家里的大事你说了算,小事我说了算。” 这般风情的阿南,何玄白倒是没见过,摸着她的秀发,声音温柔,“怎么区分大小事?” “这个我说了算。” 何玄白:“……” 怎么越品越不对劲? “你有异议?” “……没。” 有的人醉酒后很笨,有的人醉酒后智商依旧在线。 她有点困,打了个哈欠,抱着他的腰,潜意识的依赖让何玄白心里的气烟消云散。 何玄白怕她明日醒来会头疼,依旧泡在池里。 垂眸便是她宁静漂亮的面庞,他心里软成一团棉。 眸底划过一抹精光,“阿南,我现在有件大事想做。” 她酒醒了些,“什么?” 这么乖的模样让何玄白更想干坏事,“亲你,可以吗?” 盛一南也不知道怎么答应的。 浓黑的秀发在池水里摇曳,旖旎了一池春水。 被亲得喘不过气,盛一南眼眶起了一层氤氲。 “阿南,别抓这么紧。” 盛一南松开他胳膊,转而圈着他脖颈。 余光瞥见岸边的花,慢慢绽放,姹紫嫣红。 空气里的花香,淡淡的,却甜入骨子里。 翌日。 盛一南醒来时,已经在幻族宫殿里。 一安躺在地毯上,头上的犄角摇啊摇,显然很高兴。 一安的尾巴抓着一张消息函,递到她面前。 孔雀族七公主犯了错,被遣送到偏远之地思过。 盛一南眼珠子动了动,心里明白了几分。 一安爬上床,抬起上半身,“主子,你是不是被虫子咬了脖子?” 盛一南心一惊,跑到梳妆台,锁骨附近一片红痕。 她耳根火辣辣的,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两天后。 何玄白书桌上摆了一大堆书。 他去处理事务时,走进一看。 《当家做主要则》《女人得以夫为天纲要》《顶天好汉岂能惧妻》之类的书。 一大堆,摆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 “宁珰,进来。” “主子,请问有何吩咐?” “这些书是谁给的?” 宁珰双手作揖,有些得意,“属下在藏书阁找的。” 认真找了三天,连朋友邀他切磋武艺,他都婉拒了。 快点夸他!!! “这些书我都看了,正所谓浓缩的都是精华,我看里面句句都是哲理名言……” 一本书劈头盖脸砸过来,“给我滚出去!” 某人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山雨欲来风满楼。 宁珰吓得一个激灵,捂着脸上那本《重振夫纲五十二计》的书,脚底抹油跑了出去。

057:惯不坏

盛一南将礼服的款式做好,又开始往礼服上添加一些小装饰。 换上成品时,孔芳华惊得张大下巴,差点没脱臼。 镜子里面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 盛家子孙颜值都很高,她长相挺普通的,刚嫁进来时,还有点自卑。 现在换一条裙子,整个人的颜值气质都高了不少。 人靠衣装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小祖宗,您也太厉害了。” 她上一次穿裙子,还是结婚的时候。 自从嫁入盛家,每天忙着田里的活,穿裙子不方便。 礼服是贴合身材的那款,她有些不适应,提着长裙摆侧着身子。 镜子里面的她,有点丰满,但不肥,半老徐娘还是有些韵色的。 “腰部可以再弄紧点,”盛一南面色依旧清冷,收缩了一下孔芳华腰部的布料。 “还要弄紧点?”孔芳华猛然吸气,“会不会太紧了?” 而且,显得胸部很明显。 她有些不好意思。 “挺胸收腹点,”盛一南拍了拍她后背,“不用忸怩,女性就该展现自己的曲线美。” 不管是几千年前,还是现在,盛一南的思想都没有故步自封。 不管多少岁,女生都要学会悦己打扮,让自己精致点,漂亮点。 要想心不老,仪式感很重要。 人都会老,如果在适合的年龄段没有尝试一些东西,过了这个时间段,会留下遗憾的。 盛一南过得快乐,恣意,像一抹色彩,在何玄白黑白的人生留下一笔重墨。 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今年过年会比较早,盛平家开始张罗着打扫卫生,为新年做准备。 子孙们勤劳又孝顺,完全不让盛一南插手干活。 盛一南编织了两个钟,做了一套眼保健操。 她上网冲浪,不经意刷了个美食教程,看得心痒难耐。 评论区有网友o出男友做的饭菜,看着挺好看的。 盛一南吞了吞唾液,翻出何玄白的账号,发消息:【我想吃总裁烤鱼。】 何玄白本来是跟公司董事层开视频会议,手机一震动,他注意力便转移了。 他的v信向来是静音,只为一人设置了特别关注。 阿南想吃自己做的烤鱼? 他不会烤啊。 正好,项目部总监发表完讲话,最后询问oss的态度。 何玄白后面没在听,脱口而出就是:“烤鱼怎么做?” 一群董事成员:“……” 他们出现幻觉了吗? 莫展最为最得力的助理,立马提醒了几句,“彭总刚才在说收购网乐科技的三个方案。” 何玄白勉强将心思拉回工作上,简明扼要说了句几话。 这个会议算是结束了。 许教教在菜市场买了菜,在里面闲聊了一会。 正要回去,接到何玄白的电话,“买只最好的鱼回来。” 许教教立马掉头回去找钟大妈。 钟大妈的海鲜是菜市场里最新鲜的。 “是忘记买什么菜,又折回来了?” “钟大妈,你这里还有没有……”他探头看水桶,里面一只鱼也没了,语气止不住得失望,“这么快就卖完了?” “对啊,今天生意好,下次吧,我给你留一条最好的。” 钟大妈笑嘻嘻,用菜刀铲着砧板上的鱼鳞片,又想到了些事情,“我表姐有个女儿熙妃,年纪大不了你多少,你们在一起,肯定有很多话题聊,改天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许教教记得她以前提过一些,那位熙妃也是卖鱼的。 聊什么?聊鱼吗? 他不喜欢。 此时钟大妈抬手掸了掸头上的鱼鳞片,那是快速削鱼鳞时飞上去的。 许教教脑子蹦出一个画面: 他跟熙妃恋爱后,情意正浓,他像泡菜剧的男主,低头亲标熙妃的秀发。 没有茉莉花香,亲了一嘴的鱼鳞片。 他陡然打了个寒颤,摇了摇手,“不不不,我暂时没谈恋爱的打算。” 转身撒腿就跑。 “娇娇啊,你东西落这了!” 许教教又折回来拿菜,不忘纠正,“是教教不是娇娇。” “我说的是娇娇啊。” 许教教一脸生无可恋:“……” 唉!太南了! 没有买到鱼,许教教想着回去后,老板会不会生气…… 面前出现了一条鱼。 顺着胳膊往上,他看见了康雯那张憨实的脸。 “你很想买鱼?我将这条鱼让给你吧。” “谢谢康姨!” 许教教在咸蛋村的人缘,特别好。 起初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嫌弃这里偏僻,网络不好,交通不发达……能在这里呆上半年算他输! 在咸蛋村住了半年以上的许教教觉得,这里风景美,空气好,人热情,蔬菜瓜果都原汁原味…… 回到随风居,何玄白已经系着围裙,靠在厨房等着。 不等许教教问好,他就找鱼。 许教教将鱼递过去,“老板,怎么突然要烤鱼?” “阿南说想吃我烤的鱼,你会烤鱼吗?” “不会。” 何玄白似乎另有准备,打开流理台的平板。 里面是做烤鱼的教程。 他按照教程一步一步走,勉强做出一道烤鱼,兴致盎然盛着带给盛一南,“我刚做的。” 盛一南蹙起秀眉,“这个总裁烤鱼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跟网上的不一样。” 盛一南翻出照片给他看。 何玄白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道菜的名字叫做“总裁烤鱼”。 “没关系,”是她男朋友亲手做的,更加有爱意。 盛一南尝了尝,除了没盐味,其他都还好。 何玄白被夸,整个人嘚瑟得不行,“以后你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告诉我,我给你做。” 盛一南舔了舔嘴角上的油,“你这么惯着我,会不会惯坏?” “不会,”小时候都没惯坏,长大还能惯得坏? 他给她掖了掖衣领,避免更多的冷风灌入冻到她。 动作亲昵,手背偶尔会碰到她下颚。 又软又滑,细腻得让人舍不得放手。 他脑子一抽,用食指戳了戳她脸蛋,那里迅速红了些。 盛一南耳根有些热,迷糊地望着他。 何玄白看得心肝儿痒,“阿南,我能亲你一下吗?” 盛一南心跳如擂,看他眼神期翼,心中微动,点头答应。 万分欣喜从心脏涌现四肢百骸,何玄白食指和大拇指捻着她下巴,凑过身去,亲了亲她唇角。 真是令人挠心肝的敏感位置。 小心翼翼又视为珍宝。 撩爆了。 暖阳和白雪,都成了小祖宗红脸的陪衬,她垂眸吃鱼。 何玄白想,这幅画面,会定格在他骨血里。 水仙高中,高一八班。 今日是盛山荇值日,他扫完地便去倒垃圾。 回来时,桌子上放了一碗粥。 粥的食材丰富,色泽诱人,上方氤氲着热气。 盛山荇觉得挺好的,就是气味太甜。 他张望了四周一圈,扯开嗓子问了句,“谁的八宝粥放错了位置?” 八班是按照身高和排的座位,盛山荇坐在最后面。 没人应,他用脚尖踢了踢坐在前面的死党张南城。 张南城的拨开耳机,暂停手上的游戏,“哦,忘了跟你说,七班的班花给的。” 是阎甜甜。 “她给我干什么?” “呵呵,她对你有意思呗。” 盛山荇压根就没想听张南城的话,端起那粥,从后门去了隔壁七班。 张南城:“……”敢情他答了个寂寞? 盛山荇白皙的手指翘了翘窗户,“同学,麻烦叫一下阎甜甜出来。” 少年站在走廊上,淡金色的阳光镀在他周身,身材清瘦又高挑。 七班多女生,前后桌立马聚在一起对着盛山荇评头论足。 “又高又帅气,真是校园文的男主存在。” “我前天在食堂打饭碰见过他,身上气味很干爽,篮球打得又好……不行了,一说我少女心就荡漾。” 七班的正班长就坐在斜对面,老天并不是公平的,他的成绩在年级里名列前茅,但五官扁平,戴了一副眼镜,长相普通。 听此,他冷嗤一声,“智商比颜值更加重要。” 女同学们可不这么认为,比起只会读死书的人,她们更喜欢在田径场挥洒汗水的帅气男生。 阎甜甜得知盛山荇过来找她,第一时间冲出去。 还没说话,盛山荇就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个八宝粥还给你,我不要。” “……这个是腊八粥。”

058:对她,完全高冷不起来!

盛一南垂眸吃着烤鱼。 不知道是不是刚恋爱,她觉得这烤鱼都有点甜。 还真别说,这鱼肉是深溪里生活长大的,不是人工喂养,鲜美得很。 揣摩人心是何玄白接受集团培训的第一门课,看盛一南心情好,他趁热打铁,“阿南,今年过完年,我带你回何宅见一下我母亲?” 见家长? “咳咳咳……” 盛一南被呛到,脸颊通红。 何玄白慌乱给她拍背顺气,“有没有被鱼骨头刺到?” 盛一南摇头,腮边的碎发随着动作轻微摇晃着。 何玄白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盛一南一口气全部喝完,好受多了。 她喝得急,左边嘴角沁出一滴水,滚落到下巴处。 何玄白抽了纸巾给她擦嘴。 她下巴很敏感,被这么一擦,忍不住低下下巴,轻哼一声,下巴条件反射夹了一下他手,又松开。 “这么快就见家长?”她都还没准备好。 “嗯,”何玄白也不瞒她,“十二月份的时候,提到终身大事,我就跟母亲说了我们交往的事情,她说想见见你。” “她待我很好,我喜欢的人,她也会喜欢的。” 他就是知道,就是这般肯定。 盛一南心里胀起一股满足,被人认可的滋味,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那我要准备些什么礼物?” 这算是答应跟他回去见家长了。 何玄白喜不自禁,抓着盛一南有点油渍的手,亲了亲她手背。 “阿南,我很高兴。我母亲对物质的东西看得很淡,不需要很贵重的礼物,她跟你一样,也爱养些花花草草。” “是吗?”盛一南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那我给她种一盆花。” 她的花是在温室棚子长的,不受限于四季天气。 何玄白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小心翼翼问了句,“那要是没种出来呢?” “那就等我种出来再说,”在种东西这块上,盛一南偶尔也喜欢吹牛皮,“你信我,我肯定能种一盆很好看的花出来。” 她是真的信心满满。 何玄白抿了抿唇,“其实,我们可以买一盆。” “那怎么行?自己种的比较有诚意,”她跃跃欲试,胡乱擦了一下手,在网上浏览种子,“你说,买什么花比较好?” 她无比兴奋,自言自语说了一通话,何玄白压根插不上嘴。 大半天,才轮到他发言,不抱希望地说了几种野花。 那些野花的生命力比较顽强些。 小祖宗就是小祖宗,胆子就是特别大,选了最难养的,“我要养蝴蝶兰,这个好看,寓意高洁清雅。” 何玄白额头青筋凸起,特别头疼。 她眼睛特别好看,里面水光潋滟,望着他时,特别柔的目光,“你觉得不好吗?” “……好。” 看来,他得要上点心帮忙了。 盛一南灵光一现,想到些事情,“对了,我之前送你的非洲茉莉呢?” 何玄白头皮发麻,“在随风居里。” 早就死了。 “之前送给你时,有点黄叶,有没有养好?长高了吗?” “嗯,还好,”何玄白小声敷衍。 千万别说想看。 “我现在能过去看看吗?”正好将余下的烤鱼给福桃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何玄白石化,支支吾吾的模样像极了渣男。 盛一南敏锐地察觉不对劲,“你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声音明明很轻柔,却有种揪贼的咄咄感。 从来没怂过的何玄白,立马怂了,“之前联合烤肉时,我以为你喜欢别人,一时生气将茉莉从二楼甩下去,死了。” 当时也不是故意的,茉莉掉下一楼时,他挺舍不得的。 他模样是少见的乖。 盛一南起身。 何玄白以为她要走,立马从背后搂着她细腰,像犯了错可怜兮兮的福桃,下巴抵在她头顶上。 “阿南别生气,你怎么罚我都行,别跟我置气。” 盛一南抽出他的手,离开他的怀抱,这让何玄白一颗心猛然下沉。 他的恋情不到两个月,就要夭折了? 下一秒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盛一南正面抱着他,仰头看着他,“你又不是故意的,我生什么气?” 他吃醋,那代表着他喜欢自己。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也不大记得了。 唯一能肯定的便是,不是一见钟情。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天族,当时的确被这国色芳华容颜惊艳到,但谈不上喜欢。 什么时候对她上心? 她生活恣意,身上有着释放不完的乐观,不虚伪,纯粹干净得令人羡慕。 她胆子特别大,敢去他田里偷菜,敢在他头上撒野……也爱闯祸,时常让他头疼不已。 爱是双向性的,单方面的付出绝对不会如此刻骨铭心。 她带给他的感动和惊喜,绝对不少于他对她的付出。 感情在日益交往中叠加,最后变得无可取代。 他曾经怨过,恨过,伤过,兜兜转转三千年,看见她的那一刻,那些痛楚烟消云散。 从未知道,如此爱她。 前尘往事太过复杂,何玄白打算顺应天命。 不主动提起,也不刻意隐瞒。 “你信不信,我对你一片赤诚之心?”只对她。 盛一南凝视他的褐眸,红唇上扬,鼻音嗯了声。 就是相信他。 她信自己的直觉。 两人抱了一会,时间不早了,盛一南折回家,拿了好些牛肉干出来,交给何玄白。 何玄白俊眉舒展开来,心里美滋滋,“其实我不大喜欢吃零食。” “这些牛肉干是今天才拿回来的,给福桃吃,你记得按时喂。” 何玄白脸上笑意开始僵硬,“那我呢?” “你不是说不喜欢吃?” 不喜欢跟给不给,那是两码事好吗? 何玄白不爽了。 一不爽,就不说话。 他不笑的时候,的确很高冷,可时不时斜眼用余光打量盛一南,一副“你还不快点来哄哄我”的表情。 完全高冷不起来! 盛一南左瞅瞅,右看看,像是做贼心虚,圈着他胳膊,踮起脚尖,快速往他侧脸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一下,宛若细微触电感。 出乎意料的一吻,何玄白心口被灼烧出一个洞,拉着要退开的她,压着嗓音缱绻唤她,“阿南,再亲一下,嗯?” 他半是央求,半是勾引。 盛一南这条颜狗哪里挡得住,半推半就往他右脸亲。 何玄白侧过头,两人亲在了唇上。 盛一南脑子炸开一朵烟花,轰隆隆的。 何玄白奸计得逞,无比愉悦,摸了摸盛一南的脑袋,“我会将牛肉干给福桃的。” 盛一南脑子还没缓冲过来,回到房间,才想到一个问题。 福桃又不是她的狗,为什么要她哄着何玄白去喂? 何家家大业大,有个家族群。 家族群,有些关系比较好的亲戚,会给何玄白介绍对象。 虽然何玄白从未去过,但经常被艾特,也会烦。 本来他还纳闷找不到机会秀恩爱,这会机会撞上来了。 他很嘚瑟地宣布:【我有女朋友了。】 群里轰动了一阵。 何氏旁系亲属很多,依仗着何家嫡系,在名流圈还是有权有势的。 仗着有钱随便玩女人男人的,不在少数。 有的人觉得,何玄白生性寡凉,未必是真心的。 何玄白又在群里说了句:【以后要结婚的。】 说完便退出群聊。 如果说开头那句是颗炸弹,最后一句,那就是原子弹。 结婚那就是何家未来的主母,得要讨好巴结着。 大家开始重视起来,纷纷暗戳戳开始打听谁这么厉害,能降服何氏集团的oss。 取些经也是极好的。 眨眼就是一月中旬,天气依然冷。 盛一南偏体寒,今年脚上还长了个冻疮。 何玄白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支药膏。 盛一南涂了四天,就彻底好了。 听说盛山荇的朋友也长冻疮,她大方将药膏送出去。 许教教得知这个消息,无比sad。 那药膏,是何玄白让他联系京城医药大师买的。 小小一支药膏,就上万元。 连药膏味都散发着钱的味道。 他也长了冻疮,怎么没人送冻疮膏给他? 他在手机点了一首歌:“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啊没了娘……” 转瞬又觉得太幼稚,换了首凉凉。 寒气是一如既往地重,不过今日天气甚好,彤云多多。 孔芳华和盛一南要去城中心参加慈善晚会。 慈善晚会是由一定知名度的人士参加,明面是搞慈善,实则是往自己的履历贴金。 大家心知肚明。 路程太远,盛一南跟孔芳华时提前一天过去的。 赶路饥肠辘辘,两人去一家挺有名的饭店吃饭。 等了半个钟,菜都不上,孔芳华有点烦躁,把玩着桌子上的57号号码牌。 “等了半个钟了,”隔壁桌突然站起来,“糖醋排骨和爆炒牛肉再不上就不要了。” 饭店老板一听,立刻朝厨房催促,“手脚麻利点,快点!” 不出一分钟,隔壁桌就上菜了。 孔芳华对着盛一南嘿嘿笑,学废了,“小祖宗,很快就轮到我们了,您再等等。” 她清了清嗓子,板着脸,有学有样道:“老板,再不上菜,我们就不要了。” 老板立马冲厨房喊:“57号桌的蛋炒饭和清汤面不要了。” 下一秒,掉头扬起招牌笑容,跟孔芳华和盛一南鞠了个躬,“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光临。” 孔芳华:“……” 这这这,这不按套路出牌怎么回事?

059:瞧她这暴脾气!

饭店老板和声和气请人走,但凡脸皮薄的,都不会留下来。 盛一南回了何玄白问安的消息,站起身子,“我们去另外一家吧。” 孔芳华有些懊悔,捡起一边的用品,跟在盛一南后面,低垂着头很是惭愧,“对不住小祖宗了,怪我画蛇添足。” “只是一顿饭而已,这家不行就找另外一家。” 孔芳华点点头,博主大都有随地随拍的习惯,她掏出小祖宗给她买的新手机,拍了张城中心的地标图。 定位并附文:【好饿,城中心有什么饭店推荐吗?】 平日里,她日更博速度不是很快,可铁粉不少,住在城中心或者来过这里的,立马推荐。 评论区很快就上百条。 第一条是一位女厨师,在城中心自营一家饭店。 她是孔芳华的铁粉,热情邀请孔芳华去她的饭店吃饭,还私聊了。 孔芳华看了下对方的地址定位,就在百米外的地方。 跟盛一南解释一番,两人就过去了。 饭店名字叫做“蓬莱饭店”,饭店不大,重在干净整洁。 女粉丝穿了一套厨师服,热情无比将两人邀到靠窗的位置。 盛一南喜欢吃辣,点了一份辣味回锅肉,铁板牛排。 孔芳华点了份牛柳面。 菜端上来,盛一南吃了一块,索然无味。 还是盛地的厨艺好。 不知不觉,胃口都被养刁了。 孔芳华将面吸得很响。 虽然她男人很会做饭,可穷了近几十年,只要没过期的食物,她还是能下嘴的。 她咬断嘴里的面,“小祖宗,您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自家人没必要虚伪,盛一南点头。 蓬莱饭店的饭菜不错,只是有了盛地这种级别的厨艺,就显得平庸了。 让小祖宗出来受苦了,“等回去了,我让盛地给您做您最爱的糖醋排骨桃子。” 女粉丝看孔芳华的眼神都是崇拜,“我每天关店后必看你的博文,哪天你不更新,我都睡不踏实,你太有才华了,真的好喜欢你。” 孔芳华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碰上粉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直笑。 “能不能合照签个名啊?” 盛家子孙们都不擅长拒绝,更何况是认同自己的粉丝,大方签了名。 粉丝眼睛都是戴了滤镜,“孔大,你的皮肤真的好好。” 谁不喜欢被夸呢? “谢谢,你的也好,年轻,满脸都是胶原蛋白,”孔芳华的社交能力很nice。 女粉丝坚持要给孔芳华面单。 “这哪能?吃饭付账天经地义,你要是不收钱,我以后来城中心,都不敢进这家饭店了。” 三言两语,就让女粉丝收了款。 孔芳华拉着行李,拢了拢围巾,“小祖宗,您怎么会做香膏?” 之前她天天下地,皮肤很黄很干燥,去年十二月份时,盛一南买了好多新鲜花回来,然后在家里捣鼓一些香膏。 那些香膏都分给了盛家子孙们。 起初她还不习惯涂抹,盛一南会监督。 日复一日,这皮肤竟然变得白皙又滑嫩起来。 “以前无聊时捣鼓的。” 在幻族里,她娘亲有个花园,她是被花香熏陶长大的。 捣鼓得一手好香料香膏。 连王母娘娘用了,都要夸上好几句。 盛一南开了手机导航,要去下榻的酒店。 天上开始飘起小雪,落在地上,像是铺了层糖霜。 盛一南打了一把红色的伞。 她个子在女性中是高的,气质雅致,容貌倾城,走在路上,不少人以为是明星,频频侧头打量。 有好几个男的,不怀好意上下打量盛一南,语气轻佻,“小姐,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一般这个时候,孔芳华就会挡在盛一南面前,“要不要我的联系方式啊?” “你有病吗?” “我没病,你倒是有痴心妄想病,要联系方式找医生要去。” 此时,几名男子骂骂咧咧走开。 …… 酒店里,孔芳华有个群,里面的人都是参加这次晚会的参与。 群里有着装打扮要求。 孔芳华惊呼一声,她从卧室跑出来,“小祖宗,我们不会化妆!” 盛一南坐在沙发吃桃子,她淡定吞下嘴里的桃肉,“不会就学呗。” 这又不是学戴手袜,哪有那么容易? “只能请人帮忙化妆了,”孔芳华开始查哪里有化妆的。 “学一下不就行了?” 孔芳华拗不过,跟着盛一南去买了化妆品。 看了几个视频,盛一南就给孔芳华化妆。 孔芳华只当是给小祖宗做实验。 盛一南在她脸上涂涂刷刷。 半个钟后,镜子放在她手上。 “第一次弄,不大熟练。” “没事。” 里面倒映出自己化妆的面庞时,整个人都卡壳了。 她鼻子是有点塌的,现在被修容了一下,立马高挺了。 还有她平日有点厚的唇部,现在变成了时下热门的唇形。 不得不说,这化妆真的是门高深艺术。 这么好看,自己也是有当明星的潜力嘛。 她正要夸赞,听到小祖宗叹息一声,“又学会了一门没用的技能。” 孔芳华:“……” 洗澡睡觉前,何玄白的视频电话打过来。 “到了吗?” “嗯。” “坐车有没有不舒服?吃饭没?” “很好,吃饭了,”此刻她是盛小乖。 事无巨细,他都挨个讲了一遍,特别有耐心,“记得关灯用手机照一下房间,看看有没监控器。” “我知道了,”盛一南好想上洗手间,又不好意思说,催促,“没事就挂了啊。” 虽然没话说但想看女朋友的何总:“……” 挂了电话,男人患得患失。 感情淡下来了?还是他哪里做错了? 外面有人了?这个绝对不可能! 许教教觉得,就是闲的。 不谈恋爱,逼事没有,还是泡菜剧好看,嘿嘿。 翌日七点,慈善晚会正式开始。 宾客陆陆续续进场。 孔芳华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级的晚会,有些拘束。 盛一南倒是显得随性,举止间都是从容优雅,“你就当村里聚会。” 这么一暗示,孔芳华倒是放松了不少,微笑跟其他人打招呼。 每个圈子的生存法则都一样,趋炎附势,嫌贫爱富的大有人在。 孔芳华穿的是盛一南设计出来的衣服,没有logo标记。 有的女人一看,哂笑着离开,压根不回应孔芳华的微笑和问候。 一来二去,孔芳华觉得有些难堪,僵持在原地。 仿佛被孤立了。 至于盛一南,去吃甜点了,完全没发现自家人被藐视得如此彻底。 她穿了一条银色蕾丝长裙,腰间束了一条腰带,将婀娜的身姿勾勒得淋漓精致。 端得了淑女,耍得了性感,全凭她的意念。 其他女网红被抢了风头,酸溜溜吐槽,“那件衣服没logo,是地摊货吧?” “她是哪个小网红?知名度不高吧?我都没见过。” “快看,她脚踝上戴了一条链,真好看。” 灯管折射在脚链上,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这么炫,廉价得很,如果真是钻石,怎么藏在群底下?” 离晚会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盛一南去上洗手间。 回来发现会议厅有点不对劲。 全场的焦点在一个角落位置。 孔芳华站在一边,对面站了七八个人,其中有个穿白裙的女人,长得很妩媚,捂着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就是想跟她喝一杯,没想到她会这么对我。” 宾客们纷纷指责孔芳华的不对。 世人总是这样子,不管真相缘由,总是偏袒看似柔弱的人。 盛一南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询问怎么回事。 “我在这里吃点心,仇暖暖过来说跟我喝酒,我不想搭理她,转身要走,她就伸出脚来绊我,差点摔跤,我就扇了她一巴掌。” 仇暖暖啊,也是v博娱乐营销号,跟孔芳华是竞争关系。 上个月有个代言没了,觉得是孔芳华在背后捣鬼,便起了报复心态。 这轰动将主办方都吸引过来。 舆论偏向仇暖暖,骂孔芳华野蛮无理。 主办方对宾客们知根知底,这个孔芳华是农村来的,没权没势。 主办方领头人是个胖子,命令孔芳华:“快给仇小姐道歉,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孔芳华脸色很白,双肩在颤抖,大家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盛一南抿着唇,脸色有些阴霾,“不是我们的错,不道歉。” 胖子觉得好笑,有些不耐烦了,视线从盛一南身上移到孔芳华身上,“她打你是她不对,你还手就是你的不对了。” 盛一南扬手一巴掌甩在胖子脸上。 瞧她这暴脾气! 胖子懵了懵,反应过来满脸暴怒,要打回去,“你敢打我?反了你?” 盛一南灵活避开,“我打你是我不对,你还手就是你的不对了。”

060:小祖宗and何大神,在线撒糖!

就很生气。 胖子气得脸色发紫,“你,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一阵骚动。 “青案女士来了。” 下一秒,宾客们的注意力不约而同落在门外,一些没见过的,还伸长了脖子。 盛一南侧头,一位看似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进来。 体态丰盈,身段却弱柳扶风,原来,极端真能造美人。 青案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冷艳的气场一下子就出来了。 胖子不甘心,咬了咬牙后槽,“给我等着,会后再收拾你。” 盛一南连表情都懒得给他。 “小祖宗,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没做错就挺直腰杆,”盛一南瞥了她一眼,掐的是长辈教诲口气,“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过分担忧。” “嗯,”孔芳华挺胸收腹,将小祖宗的训言记在心上。 没人陪自己演戏了,仇暖暖赶紧站好,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看孔芳华,恨不得用眼神将对方戳出两个洞。 孔芳华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种恶俗手段,早知道多掌掴她两巴掌的。 最后硬生生了忍下来。 出门在外,少惹是非。 “我错了个什么精彩内容?”青案渡步到正中央,仿佛自带聚光灯。 其他人摇摇头,都不提仇暖暖被打一事,眼神言行都写着巴结两个大字。 盛一南品出了些信息。 这位青案,地位可能是这里最高的; 抑或是,这场晚会背后出资筹备的人,是她。 晚会都是按流程走,循规蹈矩很是无聊。 趁着青案上台讲话,盛一南走到一角落,给何玄白发消息:【晚会很无聊。】 一群人,互相吹着彩虹屁,哦,不包括她跟孔芳华。 在一群网红眼里,她俩穿着打扮过于“地摊”了。 没必要发展关系拉低他们的人脉关系level。 何玄白也不擅长找聊天话题,正巧福桃在一二楼间上蹿下跳,精力十足。 “福桃,过来。” 原本甩着尾巴的福桃,尾巴立马夹起来,以为闯了祸,焉焉地过来,像是服刑一样。 盛一南喝饮料时,何玄白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一接通,福桃哈着红舌头的脸怼在画面上。 盛一南眼前一亮,“福桃!” 福桃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以为盛一南在门外,立马往外面跑。 何玄白一把拉住它,将手机放在它面前。 盛一南再喊了两声,福桃终于发现屏幕里的小祖宗。 用前爪扒啦一会,没反应,它呜呜呜地嗷了几声。 盛一南摸了摸屏幕,低声唤了几句,福桃坐在地毯上,甩着尾巴无比高兴。 何玄白用手指戳了戳它脑袋,“小没良心的,白养了。” 话是这么说,语气却不见半点生气。 “它喜欢我买的牛肉干吗?” “喜欢,”盛一南买的都是顶尖贵品,福桃喜欢得不得了,“不过它最近长胖了,得控制一下饮食。” “嗷嗷!” 福桃不满,用嘴巴拱了拱手机,似乎很委屈。 “偶尔吃点零食还是可以,它还是个宝宝。” 轮到何玄白不满了,“我还是你男朋友,如果我跟它在沙漠里即将被渴死,你只有一杯水,你给我还是它?” 为什么不是掉河选择题? 她在谈恋爱后的第二天,就复习了这道夺命题的标准答案。 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是什么?压的题目考试都没考! “阿南,快回答。” “我这里网络不好。” “应得这么快,这信号得多差?” 盛一南:“……” 福桃这么可爱,不能抛弃;何先生是她男朋友,也不能抛弃。 “我分给……” “不能分,要么它死我活,要么我活它死。” 有必要?有必要吗?! “小姐你好。” 耳后飘来一道声音,将盛一南从火坑里挖出来,然后推入更大的火坑。 “我能邀请你跳个舞吗?” 对方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小鲜肉,涂了口红显得肤白唇红,长相阳光帅气。 何玄白这罐陈年老醋瞬间被打翻,扯开嗓子,“宝贝,他是谁?” 盛一南只在里看过,霸总晚上压着小娇妻喊宝贝,哪里真枪实弹碰过? 一刹那间,耳根涨红,“我不认识。” 小鲜肉没想到是名花有主的,愣了下,他还是识趣的,说了句打扰,转身走了。 “这种无聊晚会,参加了也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何玄白细细打量自己女朋友,这裙子好看是好看,“怎么这么露?” “方领的都这样,不算露,”盛一南压了压下巴处的领口。 她的礼服时晚会里最保守的。 她可以不穿暴露的,但她有主见有想法,在不过分的前提下,任何人都不能限制她的穿衣自由。 可以谈恋爱,但不能失去自我。 “行吧,不能穿太暴露的,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时刻保持通信,让我能联系上你。”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坦,爱教会了他尊重另一半的选择。 “嗯。” “没事就挂了。” 被信任,盛一南心里都是满足,她走出会议厅外,趁着没人,对着视频里的何玄白ua了一下,像是偷吃的猫,迅速挂了视频。 何玄白足足愣了三秒。 刚才,阿南给他……飞吻了? 这狂喜如潮水将他摧懵了,捂着剧烈搏动的心脏,笑成个痴汉。 时间拨回十七分钟前。 许教教在一楼棋室,捧着平板追泡菜剧。 随风居的隔音效果不大好。 泡菜剧里,渣丈夫朝妻子问了句,“宝贝,他是谁?” 外面传来一阵叠音。 许教教出了神,暂停播放,怎么有点像他老板的声音? “不可能,老板可是高岭之花,怎么问这种狗血的问题?一定是我听错了。” 许教教点击播放,乐津津磕剧。 涅槃重生的妻子搂着一名有魅力的大叔总裁,两人亲了一下,“我未来的老公。” “你骗我!”渣丈夫嫉妒不甘,“老婆,我不相信你会爱上别人,你一定是请了演员来刺激我!” “哈哈,从你出轨我闺蜜时,我就不爱你了。” 渣丈夫撕心裂肺,“不,我不信!” “我爱你时,你是我掌心的漂亮玻璃,我不爱你了,你就是玻璃碎渣,”妻子将破产声明摔在对方脸上,“净身出户,赶紧给我滚。” 渣丈夫抱头痛哭,跌坐在地,一集播完。 “啧啧啧……” 许教教意犹未尽,擦了擦手,反手点了五星好评。 然后在朋友圈推荐此剧:【泡菜国出产的剧,墙裂推荐!】 何玄白刷朋友圈看见这条,拉低了他朋友圈的高智商。 智障视频,屏蔽! 孔芳华是有加许教教的v信,点赞后立马搜索此剧,一看便真香,反手推荐给盛一南。 盛一南本着反正无聊也是无聊,看了一集,觉得还行。 何玄白天天处理繁琐复杂的集团业务,肯定很累,可别早早就秃了。 分享此剧给他放松一下吧。 被女友安利智障视频的何总:“……” 心情很沉重。 当然,分享一事是后话。 慈善晚会这边。 大家有意无意孤立孔芳华。 孔芳华百无聊赖,出了会议厅透气。 角落飘来仇暖暖咬牙切齿,又微微隐忍的声音。 孔芳华八卦心特别强,蹑手蹑脚躲在花坛后面,竖起耳朵偷听。 “之前我看她直播,脸色暗黄,长了好多痘痘,还想着今天拍些视频照片,踩压她丑……今天见了真人,她皮肤滑得跟嫩豆腐似的,还当众打我,让我下不得台面,气死我了!” 原来,是在跟闺蜜吐槽解气。 孔芳华觉得一道清风在周身萦绕,无比舒坦。 进去会议厅时,她都是抬着下巴的,可神气了。 盛一南觉得有些搞笑。 刚才聊了会天,她有些饿了,去甜点区拿东西

061:欠教训,打一顿就好了

青案整个人变得很暴躁,踹了脚边一块石头。 估计对方在劝她伏低去求闺蜜。 青案气极反笑,耳朵不小心摁了扩音,“求了她,还要给她钱?你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后天就要去见萨勒曼,没时间了,难道你想要让这三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吗?” 花园里有很多树,上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青案扬手扯了一根枯枝,上面的白雪簌簌落下,砸到她身上。 可本人并不觉得冷,指甲狠狠抠着掌心肉。 盛一南看戏归看戏,但她不多管闲事。 “只要能找到好的翻译,一个小时两万我也给。” 经纪人在劝她以大局为重,青案整张脸都煞白。 难堪的。 难道一定得要为了这个,折了满身傲骨? 动动嘴皮子就能赚两万?盛一南微微诧异。 这并不奇怪,就好比有一天,人家请你说一个小时普通话,就给你两万。 盛一南脚步一旋,折了回来,巧笑倩兮望着青案。 青案挂了,抬眸间,四目相对。 她迅速压下刚才的情绪,拧了拧眉心,有些不悦,“你是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想找翻译?” 青案握着手机的手轻轻一颤,盛一南长得太美,美得很不安全。 加上青案碰过太多落井下石和背叛的人,压根不会觉得盛一南是有什么好意。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她掸了掸肩上的雪,举止间都是娇韵,气质幽兰。 待她从身侧擦肩而过时,盛一南淡淡道:“一个小时两万,我给你翻译。” 青案这会认真端详她一番,太嫩了,显然不信,“小姑娘,劝你一句,别乱夸下海口,否则,早晚会为造成的后果买单。” 忠言逆耳,盛一南并不觉得有问题,依旧淡笑。 笑得很自信,从容。 路灯将青案的倩影照在地上,隐隐绰绰。 “你应该知道,全世界,只有不足三百人会说摩米亜语,而会翻译的,不足十五人,面前有机会,为什么不试试?” 青案原本是夸门槛的,听到这话,收回了脚步。 盛一南摸了摸耳垂,莞尔一笑,这笔交易,指定成! “你今年几岁?” 三千多了,你信吗? 盛一南都不信,脸不红气不喘撒了谎,“十八。” 咸蛋村里的人都夸她,像是十八的一朵娇花。 花她知道,可她不娇。 你见过娇花会杀人吗? “先说一下,我这人比较小人,不相信天上掉馅饼,”青案做事一向讲求光明磊落,“你为什么要帮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呗。” 青案笑了,笑容和蔼可亲了不少。 这个社会,有时候谈钱更容易促进感情和信任度。 “小妹怎么称呼?” 小妹? 小祖宗觉得有点被冒犯,“叫我盛小姐就好。” 她没打算深交,赚笔钱就行。 青案有些不大自然,她是网络上有名气的美妆博主,平日见了人,那些人都凑上来巴结奉承,像盛一南这么冷冷清清的,很少见。 看来,真的就是想赚一笔钱而已。 对盛一南的好感度蹭蹭上涨,“你对摩米亜语的掌握程度如何?” “商业交流还行。” 那日常交流更加没问题。 盛一南当场给她讲了几句摩米亜语,语言流畅,声音舒适悦耳。 虽然青案听不懂,但那语调还是有些熟悉。 “我后天要见一位s国时尚商,他只会说摩米亜语……这次见面决定着我能不能打开国外市场,很重要很重要。” “我不会搞砸。” 盛一南没说什么夸张的话,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不像其他人,对她一点小恩小惠,便一直以大恩人的身份自居,令人生厌。 两人在外面谈了一会,青案对盛一南的印象越发好。 晚会马上就要结束,两人前后进了会议厅。 “小祖宗您去哪了?我到处找您呢,”孔芳华看见她,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 “不必担心,就是在外面吃了块榴莲。” 国色天香,怎么可能不担心? “找我有事?” “晚会快要结束了,咱们赶紧溜吧。” 主办方那个胖子,还说要她们好看呢。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他们打不过我的。” 孔芳华可是见过她一枚陶瓷片插进墙上,自然深信不疑,可万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 小祖宗身子金贵,那种腌臜玩意比不得。 二话不说拉着盛一南往外面走,走到水果区,她往包包里塞了三个黄桃。 小祖宗爱吃桃子得紧,回家路上备着点。 “哎,走这么快干什么?”仇暖暖拦在一楼出口处,显然是要闹事。 她的高分贝,马上将胖子吸引过来。 胖子右边的脸都肿起来了,这臭娘们看着娇弱如柳,没想到手劲这么大。 这口气憋了近两个钟,怎么也得消口气。 如毒蛇般粘腻的眼神黏在盛一南身上,渐渐地,神情就猥琐起来。 他在网红圈泡了二十多年,见过不少好看的,也仗着有些人脉资源,跟不少女网红约过。 自诩日子过得美滋滋,看见盛一南这言这身材,敢情之前睡的都是垃圾。 这人间尤物,啧,要是搞到手了,嘿嘿,带出去也长脸。 仇暖暖幸灾乐祸,神不知鬼不觉已经退到了角落。 胖子一步一步往盛一南身边靠近。 “你要干什么?”孔芳华壮起胆子,站在盛一南面前,护崽似的张开双臂,“你别乱来,我要是喊人的话,你也丢了脸面。” “喊人?这个晚会是谁主办的?我们在这里,里面的人都是我邀请你,但凡有点脑子的,会帮着你?” “你……” 盛一南冷冷出声,“站后面去。” “小祖宗……”收到盛一南警告的眼神,她合上唇,不情不愿退后面。 双眼死死盯着胖子,但凡对方有什么出格举动,她肯定要扑上去。 盛一南有些不耐烦,“你想怎么样?” 他话锋一转,“我这人大度,不跟女人计较,我看你很当网红的资质,如果进了网红圈,有很大几率爆红……我住在旁边的云尚酒店409室,今晚可以给你讲一下签约的事情。” 原本安分的孔芳华,蓦地炸毛,“我呸!你个不知没脸没皮的老东西!敢惦记我家小祖宗,不怕天打雷劈的龌蹉东西……” 盛一南震惊了:“……” 想不到她子孙如此有骂战才赋。 要不要让孔芳华开个代骂的业务?肯定很有市场前景。 胖子脸色沉如锅底,正要威胁—— 盛一南轻轻来一句,“门卡还是钥匙?” “嘿嘿,还是盛小姐识相,”胖子脸色一变,摸出门卡递过去。 不忌场合,嘴里说着没脸没皮的话,“今晚你过来,哥哥保证让你舒服上天。” “我现在就让你舒服一下。” 盛一南说完,快速接过那张门卡。 退后五步,余光瞥了眼一侧的欧式门拱,扬手将门卡甩了出去。 门卡从侧面划过胖子的唇,空中沁出几滴血珠,门卡飞到欧式门拱上,受阻又折了回来,“砍”到胖子的右手上。 肥手乍然出现一条伤痕,热血从伤痕里沁出。 “啊~啊——痛!痛——” 嘴巴和右手都受了伤,胖子根本不知道往哪里捂,指缝间沁出鲜血。 滴落在地,妖艳如红玫瑰。 胖子整个人跌坐在地,疼得浑身痉挛。 满目惊恐,挪着屁-股往后悔。 太可怕了,惹到鬼煞了! 刚才盛一南的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甩的。 门卡就像是被注入魔法,拐了个弯,狠狠伤了胖子两次! 孔芳华长大嘴巴,连呼吸都忘记了。 太离谱了。 简直难以置信。 她看的,有金手指的女主都没这么酷,这么拽。 角落里,“啪嗒”一声,一个手机跌落在地。 仇暖暖脸色发白,颤抖捡起手机往会议厅里跑。 盛一南如离间的弦,冲过去,一手揪住仇暖暖的抹胸裙子,一手夺了那手机。 “录制视频?想尝尝那门卡的滋味?” 那张门卡躺在地上,边缘还沾了血,特别有惊悚片道具质感。 “不不不——” 仇暖暖浑身剧烈颤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盛小姐您大人有大量绕了我吧。” 啧,真怂。 “行吧。” 盛一南松手,手机落在地上,屏保碎裂。 她将脚覆在手机上,轻轻踩了踩,手机就断了。 断!了!!! 仇暖暖憷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背脊发麻。 “怎地,有意见?” 她已经发不出声,艰难地摇了摇头。 孔芳华连怎么离开酒店,都忘记了。 走了十几分钟路,才回过神,“小祖宗,我们会不会太过分?” 过分?如果她弱势,是傻白甜,胖子和仇暖暖肯定不会心软。 “不会,”盛一南剥了黄桃的皮,咬了口桃肉,一脸满足。 以前从不骂脏话的小祖宗:“两个贱男婊子欠教训,打一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