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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蒲爱酒,而军中之人酒量大者不少,先前景煕帝就因为秦蒲爱到军中拉人来比试酒量而恼火,还重罚过一次,如今秦蒲虽然好久没有犯,却在琼林宴上要拉着状元郎比试酒量。

在座之人脸色各异,知晓这其中弯弯绕绕的大臣们更是摒息不出声,想看着景煕帝会是何等反应,下首的二皇子与三皇子露出肉眼可见的喜意。

顾成礼心里有些猜测,觉得眼下这一出应是那酒精惹出的,那日在街头,秦蒲从赵明昌那里拿走了那小半瓶的酒精,也不知后来是怎样处理的,不过他还是不懂这人跑来找他比试酒量是什么打算?

难道秦蒲是觉得他有酒精,所以就酒酿好?总感觉有点逻辑不通啊。

秦蒲不是傻子,太子外甥都替自己出面说和了,他要是再继续抓着这状元郎要比试酒量,只怕皇上要不高兴了,可他心里也不痛快,他就是想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会酿烈酒。

那日的酒精他带回去后,思忖再三,后来还是打算要掏出来喝一点,没想到却被下人给打翻了,气得他恨不得将那仆人抽一顿。如今他找顾成礼来试酒量,若是顾成礼这少年酒量大,那十之八·九是喝过不少酒,定是能拿出烈性酒,若是酒量少,那也要多试几次才行。

太子出面帮忙说和,秦蒲也看懂了眼色而没有再紧抓着不放,景煕帝就算心头不痛快,也没有当场发落,只是兴致乏乏,酒过一巡后便提前退了场。

皇上都不在了,宴上众人吃席喝酒的心思更是消散,觥筹交错间,尽是相互攀谈之语,顾成礼一向不爱这些,寻了个由头就从宴上出离席,竟不自觉转着转着又到了那古树旁。

不过此时天已黑,古树瞧着也不甚清楚,他来此也不过是稍作倚靠,透透气罢了。

“方才在宴上,是舅父唐突失礼,本宫在此,为舅父与状元公陪个不是。”温润之声传来,顾成礼诧异发现,那太子竟然也随着他出来,还跟到了此处。

太子如今年岁二十来许,长相肖似景熙帝,不过却有些清瘦了,此刻出声,虽是致歉,却又一脸坦然,“方才我在宴上,为保舅父,而未曾与状元公道歉……”

顾成礼未理会这致歉之言,而是道,“如今陛下不在,殿下理应主持着那宴会,怎也跟着离了席,是为不妥之举。”

太子苦笑一声,“本宫若不走,只怕也是惹人厌。”他如今被父皇冷落,朝中大臣对他也避之不及,又如何想见他在那儿,反而扫了众人兴致。

顾成礼看着眼前的这太子,忍不住开口,“不管陛下何如,殿下理应先做好自己应当之事才是,若你全无过错,旁人又如何能寻你过错?”

太子一怔愣,“可父皇厌弃我,便是我最大的过失了。”失了父皇的宠信,那些人都不会信服与他也不会追随他。

顾成礼冷眉,“那殿下就更该好生反思一下,为何陛下会厌弃你,而非自怨自艾。”紧跟着,他又说了一句,“既知陛下厌弃,不去找其原因改之,反而以此来自弃,焉知不是一种错处?”

“他是一个榆木脑袋,可听不懂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