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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杨员外明明杀女,却能继续逍遥法外,岂有这样道理?

赵明昌一肚子的气,也不打算再在书肆里待下去,气鼓鼓地跑回家,打算一回去就收拾包袱,然后明日一早就前往浮山,到时候他要亲自问一下顾弟,他为何不让那杨员外受到更大的惩罚。

可赵明昌没想到,这趟回去,居然会看到他娘坐在屋里独自垂泪的样子,原来这世上,的确不是万事非黑即白,还有很多事物游离在律法之外,为虎作伥。

……

裴清泽找了一圈都没见到赵明昌的身影,心下担忧,打算等回去的时候顺便进城去赵家探问一下,先前便说好了的都要来这浮山文会见识一番,如今赵明昌却没来,他担心是赵家出了事。

顾成礼沉吟道,“我住得偏远,倒是不能过去看一下,若当真是发生了什么,还请及时遣人与我说一声。”

裴清泽点头,“这是自然。”如今他也知道顾家住在哪儿,想要送个消息到不是难事。

如今找不到赵明昌,裴清泽干脆就与顾成礼三人逛了起来,然后诧异地发现,这李秀才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这浮山文会上,到处都有可以赋诗猜谜的地方,四人在这附近转了一圈,也挑了几个看起来不错的地方试了一下身手,而正是这样裴清泽才见识到李秀才的功底。

本来他虽称李秀才一声“先生”,但不过是看在顾成礼的面子上,知道这人是顾成礼的启蒙恩师,但一番交谈之下,却发现此人言之有物,很多见解都是远非如今的自己可以比得上,顿时心下叹服。

他出身官宦,又自幼擅读书,没少听旁人夸赞,虽看似温和受礼,但却极其自傲,寻常之人很难放入眼底,唯有顾成礼这样的年少出彩之人,他才会暗自当作对手,如今见识了李秀才的功底后,才觉悟若当真以年限来判定一人的才学,终究是浅薄的。

裴清泽忍不住开口,“先生学问不差,为何不继续走上科考之路?”

“早年也考过,不过多次落榜罢了。”李秀才说得坦然,这曾是让他备受打击之事,但时隔多年,如又有了出息的弟子和亲子后,反而看开了,“或许天命如此罢了,不必强求。”

“先生又怎知是天命呢?”顾成礼也开口劝了一句,“先生这些年在家,未曾有过一日是不拿书的,这么些年下来,早非当初的才学,况且当初也是运道差了些,若就此放弃着实可惜。”

李秀才的学问的确不错,他虽然后来一直没有参加科考,但并非是在闭门造车,还时常外出去参加各种文会,时常与人切磋,就连每次的科考试题也有所关注,只是不再花精力去参加科考罢了。

听两人都劝解,又见李玉溪两眼巴巴地望着他,李秀才心里一动,若他能走上科考之路,将来成礼与溪儿也能多一个人相互扶持,不过此事也并非是他想就可以的啊,李秀才露出苦笑,“此事日后再议吧。”

顾成礼与裴清泽对视一眼,李秀才当年在科考上多次折戟而归,只怕是心里已对此产生恐惧之心,这才是麻烦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