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如何算得出?”李玉溪瞠圆了眼睛,不太敢相信,“爹,你快说说他们是怎样算那被遮住之物的?”
李秀才吹胡子瞪眼,“我如何知晓他们是怎样算出?又不是所有人都会这射覆,得精通易象之道……”他话音一转,看向顾成礼,“倒是你师兄数术一向不错,以后可以尝试一下。”
顾成礼点头,他方才瞧了几眼,觉得这射覆倒并非是真靠占卜算出来,而是一种推理,所以想要玩赢的话,逻辑思维要强才行。
如今的文人玩得雅,便是游戏,也都是有各种学问,这里不仅有射覆,还有投壶、牙牌令、击鼓传花等,说起这是文人的游会也不为过,若是输了都是要当堂做出诗赋来,才不会被众人揪着不放,而这时若是所作的诗出彩,说不准还能因此扬名。
至于这些诗作是当真现场而作,还是提前就已经在家准备好的就难说了。
顾成礼三人并没有在此一直停驻,而是继续往前走去,走了一段路,眼前的景色雅致起来,入目的是一片竹林,碧绿清翠,竹枝摇曳,因为这浮山上多山石,又有溪水顺着山石而下,成了山涧清溪。
这竹林里的文人年岁比先前遇到的那些游嬉者大上不少,故而也更加放荡不羁起来,他们三人走近,见着不少人或是饮酒,或是听音,或是在那里仰头赋诗,顾成礼与李玉溪转头,齐齐看了一眼李秀才,果然见他一脸意动。
顾成礼心里失笑,觉得这大概就是代沟问题,先前李玉溪对那些年轻人之间的游嬉很是心动,李秀才却更喜欢这种不羁的玩法。
在二人的目光中,李秀才面色有些绷不住,干咳一声,正准备开口,便听到一声喊声,“成礼!”
三人望去,便见一十六七的少年,容貌斯文俊秀,身形清瘦,如今快步朝他们走来。
顾成礼眼里多出笑意,“清泽。”
他转头看向李秀才,给二人介绍起来,“先生,这是我在县学的同窗,也是我如今的舍友,姓裴,你唤他清泽便可,清泽,这是我先生,你便唤他……”
顾成礼有些迟疑,如今裴清泽与李秀才一样,都是秀才功名,虽说李秀才年龄要大些,几乎可以说是裴清泽的长辈了,但是在读书人中,从来都不是以年龄来论资历的,科考路上,有些人即使白发苍苍了依旧只是老童生,故而若是让裴清泽也跟着他一起喊“先生”,似乎有些不妥。
“先生。”裴清泽不等顾成礼话说完,便从善如流地喊了起来,还行了一个平礼。
李秀才面色微缓,跟着还了一礼,这样一来倒是不需顾成礼来琢磨他们之间的称唤了,李玉溪自从裴清泽露面后就安静下来,他先前也是见过对方的,就是上次中秋之日,他带着用棉花织出来的布去找顾成礼时,不仅见着了裴清泽,还遇见了赵明昌。
李玉溪虽然平时格外地活跃,但是当有外人在场时,却很自觉地维持好形象,不能给他爹丢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