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呀?”
“你先翻翻看看,感觉如何?”顾成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让他自己翻着看。
许敬宗翻了几页后,眼睛越来越亮,“这是你自己整理的?”
这厚厚的一本线装册上抄录的居然全都是诗作,而且还分类清晰,像是咏物诗、写景诗、送别诗、抒志诗等等,全都是按照不同类型分开抄录,便是同一人的不同诗作,也是会放在两个不同的类别里,不仅如此,顾成礼还抄录了一些全部用来咏雪的,或者是全部用来描述登山的,总而言之,就全都是对同一件事的描述。
原来将这些诗分门别类的抄录,看起来竟是这样地直观明了,这线装册上还用上了顾成礼先前所说的那什子标点,哪怕诗作长短篇幅不一样,看上去也没有丝毫地缭乱,让许敬宗越看越喜欢。
“你从哪儿弄来这诗作,我怎么从未见过?”他爱不释手地翻着,“要不先借我看两日,我过几天就还你。”
“不行。”顾成礼直接将那线装册从他手里拿回,也不解释这是从哪儿来的,而是含糊不清地说,“我最近也要用。”
他只不过是拿出来让这厮见识一下标点符号的魅力而已,可不想把自己亲手抄录的线装册子借给许敬宗。
先前许敬宗道梅直讲责令他好生学诗,此话所需非虚,虽说他是以院试头名的成绩考入县学的,但在那位性格清高冷傲的梅直讲眼里,还真不是什么牌面上人物,他作诗的水平很受梅直讲嫌弃。
顾成礼所作的诗也并非是那么不堪入目,毕竟先前他为了过府试、院试,也是下过苦功夫来学的,但这种努力好像是没有用对方法,诗作得匠气十足,在梅直讲那里就更觉得是一块朽木。
但顾成礼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毕竟诗写得好是非常重要的,不仅仅是为了科举一途。
现下的人们时兴作诗,遇见开心事便作诗一首记录下,遇见不高兴的事业也会作诗一首排遣下,甚至有人连送人生辰贺礼,都是作诗一首,而且对于那些有才气有名望的人来说,这可不是“扣”,恰恰相反,受到贺寿诗的人会觉得很荣幸,让人传唱。
顾成礼当初得知这事例时也极其羡慕,咬牙发狠一定要将这诗做好,就算不为在梅直讲那里交差,为他的荷包着想,囊中羞涩无法送朋友贺礼,掏出笔墨上下一挥,岂不美哉。
但是如今学诗是真的不易,没有专门系统的书籍可以用来参考学习,他记得前世清朝时好像有一本《声律启蒙》,小时候也曾与家里爷爷哼过几句“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那书真可谓是朗朗上口,又极其押韵,可惜的是顾成礼就记得那么一句,根本没法用来当学诗的课本,不过没关系,他还记得以前高中是学过一篇课文,叫香菱学诗。
那香菱是《红楼梦》里的一个小丫鬟,可人家非常好学,一心想要学好作诗,又有了林姑娘当老师,给她指导,最后也能写出像模像样的诗。
顾成礼觉得他完全可以学学人家香菱是如何学诗的,首先要多读,多读些经典的好诗,肚子里存下一下成百上千手,感受一下其中的精髓之处,然后再试着自己来作诗慢慢锤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