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娘娘今天生意不错吧?”
娘娘客气地摆摆手,见她一身干净的长裙,脚上踩着双带跟皮单鞋,胳膊挂着个手工制作的挎包,俨然要出门的模样,便探出头多看了两眼,“妹伢,你要出去吗?”
“是的,出去接人。”
说这句话时她心跳得很快,喉咙深处因过分紧张的情绪隐隐发涩。
继续往前走,下雨的缘故,街上行人少了一大半,有些商贩也因游客减少早早收摊回家,热闹的街竟因为一场雨寂寞起来。
过了胭脂路再往前就是她伞面上画的地方,草长莺飞的季节,连河水都是碧绿的,唯独那座长了青苔的石拱桥变了模样。
这几年旅游业发展极快,当地觉得那座斑驳的拱桥实在影响城市形象,便来了场彻底的清洗维修。于是青苔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锃亮的白漆。
拱桥的坡度很大,走上去要颇费些力气,楚辞喘着气站在拱桥最上方,打算停下来休息。
手臂长时间维持一种姿势已经酸麻,她动了下胳膊,伞身偏移,被遮挡的实现豁然一亮。
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桥下的易许,呼吸一滞,复杂的情绪从胸腔隐秘的角落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变红发烫,像只虾子,别人拎着后背扔进火堆,身体里的水分都要烤干。
易许也看到了她,漆黑的眸子对上她的,像浓墨般的夜色,又像冰凉深邃的潭水。
楚辞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手里的油纸伞像受到召唤一骨碌滚下去,她张大了瞳孔看把伞滚了几圈停在他的脚边。
看吧,连她的伞都知道亲近他。
楚辞提起一口气,向他走去,眼睛却没有从男人身上移开。
他还是喜欢穿古板的西装,白衬衣的扣子都会规规整整地从第一颗扣到最后一颗。淋了雨的缘故,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甚至有几根调皮的发丝落到额前,这样的他又猛然多了几分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