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走神的模样,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奚珣一句话打破顾鸳的沉思,也让她开始警醒,在这男人身边,一刻都不能大意。
顾鸳拿袖子掩着半边脸,不接这话,颇有些伤感:“妾只是想到这次大婚如此仓促,都来不及见父兄一面,往后恐怕跟没得机会了。”
奚珣沉默一瞬,道:“我这一病,离京之日恐要拖后,他们若是即日启程,应当赶得及,你也可以回顾家多住几日。”
顾鸳如今已经成婚,也不怕父亲上京后给她乱安排亲事,欣喜道:“多谢王爷体恤。”
奚珣又道:“你那兄长在何处求学,师从何人?”
顾鸳对答如流:“我兄目前就读于岳山学院,师从韩非韩老先生。”
奚珣眼尾一挑,有了些许兴趣:“可是先帝亲自提名玉面探花郎的那位韩公?”
先帝在位时,忠心不二的清臣,先帝薨逝,韩非大病一场,以体弱不济为由辞官返乡,没想到竟是开起了学堂传道授业,不过倒也符合这人的秉性,天下易主,理念不合,遂辞去官位,内心却闲不下来,教书育人也是个派遣的乐子。
顾鸳见男子要笑不笑,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不由好奇问道:“这位韩先生可有不妥?”
奚珣长指弯起,指节敲打着桌面,慢条斯理道:“没什么不妥,只是你兄长求学的路恐怕迢迢了。”
韩非那套清正治世的理念,在父皇这里行不通。
顾鸳闻言哑然,想到兄长和奚珣差不多的年岁,到书院求学已有十载,到现在也只过了个乡试,确实是有点前途堪忧。
“不过你兄长年岁
不大,一朝悟透,前程也未可知,不必太过担忧,天色已晚,就此歇了吧。”
男人三两句调开话题,顾鸳心头又是一紧,连忙站起,一副娇羞媳妇模样:“王爷且坐着,妾先去铺床。”
奚珣拉着她的手,越过她大步走前:“新婚夜,本该我们一起。”
屋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男人腿长脚步迈得大,顾鸳跟着疾走,几下到了床边,被男人带着坐到了床沿,心跳得快要逸出嗓子眼。
奚珣笑看女子双颊红晕更深,眼底暗沉:“怕了?”
顾鸳不愿承认,只道:“我也紧张。”
话落,想了想,顾鸳又道:“王爷刚醒,应以身体为重,要不要召个大夫再看看---”
还未说完就被奚珣打断:“洞房花烛,妻子给夫婿寻大夫,你是想我颜面尽失,还是叫外人愈发同情你?”
顾鸳微愣,没料到男人如此会联想,不免有些恼:“妾关心王爷的身体,希望王爷能够好好的,若是身子康健了,往后日日都是好日子,又何必紧着这一时。”
奚珣闻言一笑,眸中熠熠,拉过她的双手握住,又抬手在她脸上轻抚,指尖勾着她鬓角的细发轻绕,嗓音低哑醇厚,唇舌间似酿着陈年美酒,闻着都要醉了。
“娘子说的是,好日子还在后头,我们不急。”
顾鸳浑身骨头酥了又酥,心慌得一批。
她这算不算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日都是好日子,作者正经人,都别想歪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