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看着毫无生气的哥哥,悲伤不已,扑到床边嘤嘤哭了起来。
“六哥,你就要娶妻了,你知不知道啊!若是你醒了,不喜欢这个王妃可怎么办?换做别人,弃了也就弃了,可我有点喜欢这个伴读小姐姐,舍不得她下堂怎么办?”
人还未迎进来,就开始唱衰了。
肖瑭一旁守着,若不是如今身份有差,真想对这个不省事的皇姐吼一嗓子。
最贼的就是你六哥,所有的人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不喜欢是不可能的,就怕太喜欢,把你吓一跳。
肖瑭沉了沉气,委婉劝道:“公主,今日是王爷大喜的日子---”
“喜什么啊,都成这样了,拜堂都不能,即便成了夫妻,不能举案齐眉---”
“公主慎言,我们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肖瑭声音一拔高,面色一凛,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场,像极了长乐王,震震昭阳这种小姑娘绰绰有余。
前世他年幼时,这位嫁人了也不安生的皇姐可没少折腾他,风水轮流转,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到了必报。
昭阳一瞬间噤了声,吸吸鼻子,只剩细细的啜泣,好半晌,又不甘心地道:“你这个小侍卫竟然敢凶本公主,我这时候不予你计较,等六哥醒了,我要六哥罚你。”
肖瑭站得笔挺,丝毫不惧:“只要王爷能醒,肖某甘愿受罚。”
这话不仅说给公主听,更是说给某个貌似演太过不好收场的男人听的。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吭声给主子打点衣冠的陈良忽然激动出声:“动了,动了。”
趴在床边仰头瞪肖瑭的昭阳立马凑过去,同样激动地问:“哪动了?哪里?没啊!”
陈良激动过后,又不确定了,一脸迷茫道:“王爷刚才眼睛眨了一下,我,我不可能看错的。”
“哪有,我怎么没看到。”
昭阳凑到了男人面前,盯着他那即便病着依然俊得过火的面容看了又看,别说眨眼睛了,头发丝都不动一下下。
“就是你看错了,多大的人了,毛毛躁躁,害我白高兴了一场。”
昭阳嘟囔着嘴正要起身退开,忽然间,男人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黑如子夜的眸里看不
见任何情绪。
“六六六哥你终于醒了!”
男人突然睁眼,昭阳又喜又惊,话都说不利索了。
然而,男人一开口,微哑的声音吐出三个字,昭阳浑身一颤,只觉堕入冰窖。
“你是谁?”
我是谁?
我是你妹啊!
昭阳受不了哥哥这种素不相识的冷漠,看她就像看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又是一声哇的哭起来。
“表哥,弟弟我给你镇场子来了。”
燕裕为了给奚珣寻解药,找遍了周遭各山头的药农,才回京就听闻奚珣大婚,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谁料掀了珠帘进到里屋,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冷冷目光落到他身上,凉凉道:“你又是谁?”
“表哥莫开玩笑了?我是你最最亲的表弟啊!”
对上男人淡漠疏离的目光,燕裕也是一副天塌了地陷了的难受表情,一把揪住离他最近的肖瑭,本想直接把人抓过来摇晃,奈何人家身长体壮,抓不动,只能晃自己。
“怎么回事?为何表哥不认识我了?是不是你们用药不当?表哥该不会,不会傻了吧!”
这是燕裕最不能接受的事实,与其脑子坏了,还不如醒不过来。
昭阳哭得更大声了:“我不要六哥变傻子,变傻子的六哥不美了。”
奚珣虽然认不得人了,但显然不爱听这种白痴话,皱了眉头,没什么力气但依然吐字清晰:“留一个人在这里,其余的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