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鸳最近右眼一直跳,也不知是灾是财,学着唐氏架了一个小佛龛,早晚三炷香,谁料没求来福气,倒是迎了一双碗筷到家。
邹姨娘一见到唐氏就是一顿痛哭,似要将一路上吃的苦头全都倾诉殆尽,抽抽搭搭,好不可怜。
唐氏看到邹姨娘这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就闹心,一个半老徐娘,比她还要大上两岁,一遇到事就哭,那么怕痛,生孩子倒是不落人后,一个接一个,怎么不嫌痛了。
“我不是老爷,把你这破烂样儿收一收,哭死了也没人心疼。”
男人也未必就心疼,有了新欢哪里还记得旧爱,又一大把年纪了,再会保养也比不得娇花鲜嫩。
若不是邹氏生养了三个子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子对她高看几分,唐氏不好去做那个恶人,否则真是一刻钟都不愿跟这人多呆,早早就打发了出去。
邹氏还算识趣,哭个几嗓子,唐氏不领情,眼见吃力不讨好,也就抽噎着擦了擦眼泪,推了推一旁有些木讷的女儿:“傻傻站着作甚,还不给太太行礼。”
顾蓉正要上前,唐氏抬了抬手:“不必了,你们舟车劳顿,辛苦了,这京里寸土寸金,能买到的宅子小,你们母女暂且住一个院,以后再作打算。”
顾蓉比顾鸳大几个月,到了嫁人的年纪,在家也住不了多久,唐氏说这也就是场面话,摆摆大房的气度,以后,怕是没以后了。
邹氏这个时候赶进京,又能为何,连老爷都顾不上了,不也正是为了女儿的亲事。
大女儿生不逢时,一辈子只能在沐阳呆着,但小女儿不一样,还没婚配,还有机会,怎么着也得到这皇城根脚下,做个真正的富贵人。
邹氏苦心算计,顾蓉却不领情。
想到表哥诚心诚意上门求娶,将全副家当奉上,却被娘亲拒之门外,顾蓉心疼的同时,对邹氏也产生了那么一丝怨气。
邹氏哭得很真,到了新住处,眼睛仍是红红的,瞪起女儿也是毫不留情:“你若但凡有点出息,我又何必这般劳苦奔波,为了你的婚事,愁得头发又白了好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