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不一定呢。
宽敞的红漆对开大门,门前立着两尊镇宅石狮,门上正中挂着牌匾,黑底黄字,方方正正写着顾府两个大字。对比沐阳城那个顾家,光是这大门就气派了不少,怪不得祖父心心念念着要回来。
从这样的宅子里走出去,又在别的地方混得不如意,即便再豁达的人也很难真正释怀,何况她那祖父世俗得很,一点都不豁达。
刘公公将人送到,婉言拒绝了管家请他进屋吃茶的好意,急忙忙赶回宫里向主子复命。
顾鸳谢过刘公公,在管家的带领下,一点点将垂到脚腕的皂纱往上撩起,一直提到膝盖处,够她看清脚下的路,然后一步步小心翼翼往前走。
透白的轻纱微摆,显出朦胧曲线,要遮不遮更加引人遐思。杨柳细腰,小步轻挪,前世做妃嫔修养出的优雅仪态,不知不觉中展露出来,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即便不露脸,光这曼妙轻盈的身姿,也足以吸引周遭所有人的注意了。
顾鸳垂眸走得专注,未曾留意周遭变化,直到一双粉面绣花鞋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抬头目视前方,透过白
纱也只能看到一个人形轮廓。
“你就是我那少小离家的叔祖父的孙女?”
少小离家?
这位姑娘莫不是对这个词有误解,分明是嫡兄嫌庶弟碍眼,父母相继离世以后就迫不及待将人打发出去,施舍了几袋子碎银,任其自谋出路。
顾家无论嫡系还是旁支,从根子上就歪了,头脑发热又认不清形势,最后一败涂地,也怨不得谁。
“你为何不回话?难不成是哑巴?”
十五岁的顾鸳到京城后在客栈歇了两日,被顾恭洗脑了一通就直接送进宫,未曾来过顾宅,自然不知面前的娇蛮女子是为何人。但如今的顾鸳带着前世的记忆,一两句话就听出了这是顾恭小儿子的嫡长女顾南萍,仗着年纪小又是嫡出,骄纵妄为,这时候痛快,将来有得哭。
顾鸳调整情绪,语气平缓道:“如果你说的是沐阳城的那位叔祖父,那我的确是他的孙女,在家行五,名鸳。”
“真是个闷葫芦,等半天才吭声,你不是进宫享受荣华富贵了,为何又出来了?莫不是得罪了宫里的贵人被撵?若是这样,我们顾家也容不下你,你快些回你的沐阳吧!”
顾南萍嘴皮子利索,噼里啪啦就是一串,顾鸳本就不适,这会儿听得脑仁更疼,一时没留意,面纱被猛地一下掀开,紧接着便是一声尖得破了音的惊叫。
“天呐,你的脸怎么回事?怎生得这样吓人?就你这么一副丑样,居然还能进宫?真不知道祖父和堂姐怎的想的,换我都比你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