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去接你们,咱们开一辆车过去,我明天肯定要跟着喝酒,下午回来你帮我开一下车,我就不叫司机去了。”
“哦,好,不过你别接我们了,你不需要早点儿过去吗?我和阳阳上完课直接打车过去就行。”
“没事儿,三叔他们上午还有别的事儿,得十二点多才到,阳阳十点半下课,咱们十一点多到也不晚。我明天八点半去接你们应该不晚吧?”
“那这样吧,早晨我和阳阳打车去上篮球课,十点半的时候你们来b大体育馆接我们,大周末的,你和丫丫还能多睡会儿。”
“也好,那十点半,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梁宇琛应声之后便没再说下去,也没说要挂断,似是有什么话想说不知从何开口,又像是等着她继续说些什么。
不同寻常的气氛,随着沉默时间的推移氤氲弥散,在即将超负荷的时候,被回神的肖依伊及时掐断:“那我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好,晚安。”梁宇琛的声音低沉而轻柔。
到了嘴边的“晚安”没有说出口,只是应了一声“嗯”,挂断了电话。
肖依伊垂头看了看手机上二人的通话记录,她知道,梁宇琛打电话来应该不是只为说明天开车的事,大概是因为今天偶遇了顾昭明,怕她有什么不舒服的,打电话慰问一下。
所以才有了那十几秒钟的欲言又止,如果她开口倾诉,他便听着,如果她不愿说,他也不主动提起;也所以,才有最后那一声几可说是温柔的“晚安”,是对一个失婚女人的关怀,是一声来自于朋友的安慰。
就好像当年,她和顾昭明的婚姻结束得很难看,生了阳阳后她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症。虽没到抱着孩子跳楼寻死的地步,但也不止一次地想要开着车随便奔赴一个方向,不停地开,不停地开,直到再没有人认识她,直到筋疲力尽……如果她从此消失,家人或许会难过,但终归会平复,毕竟她实在没什么值得被人留恋怀念的。
就是那个时候,梁宇琛给丫丫换了新保姆,把一直带丫丫的丁姐送来了她这儿帮忙照顾,那段时间丁姐总是拉着她聊天儿,不让她有自己一个人闲下来瞎想的时间。
大概和她家里达成了某种默契,刘馨、她的堂姐或堂嫂不来的时候,梁宇琛准会带着丫丫出现在她家,借口总是丫丫想她。起初他只是把丫丫送过来,慢慢的他自己也会留下,但不会主动和她多说什么,丫丫叽叽喳喳地在屋里和丁姨一起逗弟弟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书或看电视。
后来听说因和顾昭明的离婚纠纷阳阳的出生证明一直没去办,他便主动帮忙跑了一趟,回来后,告诉她说他找关系在父亲那栏填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为孩子办户口或入托上学都方便很多,希望她不要介意他的自作主张。
她摇头,又点头,想要忍住,却到底没出息地在他面前掉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