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玉千娇入了洞房,两个丫鬟与言斐也一并去了,易长空留下来招呼宾客。
许是父母尚在却无人可拜勾出了他的愁肠,又或许是亲朋好友无人到场的心酸直戳肺腑,易长空逮着在场唯一的宾客就开始一杯杯灌酒。
这个倒霉蛋是谁?
他就是新科探花郎柳奉圭。
说起来他与易长空也不过相识短短三日罢,本无甚交情,前来观礼纯粹是无奈之举,要问此时此刻就是非常后悔。
前段时间苛泽溃坝,工部侍郎渎职,朝廷连带查办了其手下水部司的几个官员。原本柳奉圭该是任翰林院编修的,但工部内升外调仍是补不齐缺漏,关键是人才少有。这位探花郎又是以一篇针对水利民生的锦绣文章得皇上赏识,事急从权,就破格转任他为工部主事。
实际易长空是邀了工部一众同僚前来参宴的,众人因着害怕开罪安平侯和曹大人的缘故纷纷推辞,无人敢来。
只有柳奉圭初初走马上任,一身孑然,没与两位大人没打过交道。他虽也不能苟同易长空为红颜与父母割恩断义的做法,可人家到底品级比他高,还是眼前的同僚之谊更为重要,这才决定前来观礼。
美酒深醇,易长空自有酒力,连饮数十杯不见醉意。一旁作陪的柳奉圭从未饮过酒,两三杯已经脑袋昏昏,就是面上不显。
耐着性子陪易长空喝够了,柳奉圭这才告辞离开,外面已是月上梢头。
易长空送柳奉圭出门,二人身姿笔挺,都没有失态踉跄,只是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强装。
顾着新郎官春宵一刻值千金,柳奉圭让易长空送到门口就好,易长空也不推辞,大步离去,比来时略显急促的步子泄露了他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