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言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起,言斐被炸得更晕乎了……
夜半三更,言斐与玉千娇并排躺在狐狸洞的石床上,说着姐妹俩的体己话。
当然,是玉千娇在说,她在听。
玉千娇回忆着这七日的甜蜜,嗓音比夜色更加温柔:“阿斐你知道吗,他为了我同母亲断绝关系,退掉了与光禄大夫之女的婚事,只为了和我在一起,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玉千娇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身旁呼吸渐渐绵长,看着言斐憨憨的睡颜,不由失笑,给她仔细掖好被角,阖上双眼,一同进入悠长的梦乡。
两日前,安平侯府大夫人房中。
明明是初夏,房里却不比冰窖暖和几分。
所有在房中服侍的丫鬟仆妇俱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尽量降低存在感,生怕此时一个不慎触了主子霉头。
大夫人平素是个极端庄的美妇,此时却柳眉冷竖,一摔茶盏,“你再说一遍!”
跪在下首的易长空挺直了脊背,无视母亲的怒火,一字一句重复道:“儿说,儿要与曹家退亲,求娶女郎玉氏,请母亲成全。”
光禄大夫曹北是安平侯夫人的亲弟弟,一年前安平侯夫人做主将自己的嫡次子易长空与曹氏女做配,定下姻亲。
今年年末两家就该办婚了,现在却陡生变故。
安平侯夫人气极反笑:“你别以为我常坐家中就不知道你在外边干了些什么,那个玉氏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仗着有几分颜色就来勾你。我本以为你该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左不过抬进来做个妾。”
继而冷哼一声:“倒是我小看了她,这狐媚子还真有几分手段。”
易长空为玉千娇辩解:“娇娇并未勾引儿子,是儿子对她一见倾心。”
长子木讷,她这小儿子自小便是最贴心的,今日竟为了个女子忤逆她,侯夫人虽生气,仍想着苦心规劝儿子:“母亲是过来人,你二人参商有姝,并非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