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仔细论起来,小包子面临第一次挨揍危机的时候,他都还未能出生呢。
怀孕一事本就艰难,再遇上夏日暑热,那更是难上加难。
那时慕慕的阿娘怀着他,本就不大的胃口直转而下。就算木槿每餐能顾及着胎儿勉强着用上几口,可没过多久又会吐个干干净净,把她夫君给愁得啊,硬生生愁出两根白发来。
厨房里挖来的大师傅加了一个又一个,却依旧是治标不治本,没见什么起色。看着害喜害得日渐憔悴的人儿,平日里哪怕算计人都是温文尔雅的大灰狼,终于是变了面色。
那几日里,整个礼部,气氛那叫一个压抑。生着气的人虽是强忍着怒火,但他那火气很大程度上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并不会因此而发泄到底下人的身上,按理说礼部众人无须如此害怕才对。可话虽如此,但对着一双布满冰霜的眸子,真的很少能有人泰然处之...尤其是处在总会被人揪出小错的情况下,那...总而言之,对于那时的礼部中人来说,往自家头头面前走上一遭,宛若上刑。
所幸,在某人往太医院跑了几趟后,他终于得到了个不算法子的法子。
自那之后,呈到木槿跟前的果子都是往冰水里湃过一遍的,冷度和分量也全被她夫君给卡的死死的,不至于伤身。热意下去了几分,小兔子这害喜的程度才总算是好上一些,多多少少能用点东西进去了。小包子那着急上火的阿爹看着恢复了点精气神的人儿,默默放下了自己原来那等人生出来再跟他好好算账的打算。
还未出世的慕慕无意间躲过了一劫,连带着礼部里的人也从地狱中走了出来,总算是度过了那段要通过抽签来确定“幸运儿”的日子了。
再后来,小兔子孕中所遭受的所有不适,都会让尚且是个胎儿的小包子在自己阿爹心目中留下一道深刻的印痕。至于这账算不算,那...估摸着要看对方的心情。
不过至少对于现在有着木槿做靠山的小慕慕来说,暂时是不必担心自己的小屁股的。
“好了,你赖在你娘亲怀里够久了,不许再撒娇了。”
肉团子最终还是没能抵得过他阿爹的武力威胁,乖乖松手,被人抱在了怀里。
小人在对方手臂处挪了挪小身子,小眉头皱着,暗自腹诽。自家爹爹那戳都戳不动的肉,真是太让包子难过了,哪像自己和亲亲阿娘,软乎乎的,一戳一个坑。
小孩这还在东想西想呢,一转眼,他就被人送出了门外了。
“思烟,把慕慕送去先生那,就说是给他解闷的,让先生逗着顽。”
话落,忍了小人儿很久的人就利落地把门一闭,转身找自家小兔子撒娇去了。
木槿看着将她搂腰抱住的人,浅笑嫣然。
被关在屋外的小包子一脸了然之色,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一副小大人模样,“哎,说不过慕慕就算了,现在连理由都不肯找了...思烟,我们去找太先生吧,我知道你不会放慕慕进去的。”
走在前头的小人踢了踢路边的石子,小声嘟囔着什么。
“隔几日就要把慕慕支走一次,还不让慕慕跟娘亲睡一起...坏爹,慕慕总有一天要打得过你!”
——
“太先生,慕慕又被爹爹赶出来了!”
被秋白领了进来的小人儿熟门熟路地跑到了椅子旁边,吭哧吭哧地爬了上去,清脆的声音里有些惊奇,“咦,各位叔伯都在呀。”
小孩像模像样地给大家见了个礼,坐着的诸人也笑着夸了夸他。而除了与小包子相熟的宋梓仪等人,那些他不大熟悉的,也都对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闻名已久,毕竟...
“大家都知道慕慕呀!哎呀,慕慕懂,毕竟慕慕的名字摆在那,大家好奇心重,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小人儿肯定地点着小脑袋,一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