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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进了屋,苏染染立刻先发制人:“祖母您怎么和我爹爹在一起啊?昨天咱俩碰到的时候,你不是说没见过我爹么?您还不告诉我爹受伤了,要不是我实在想爹爹找了过来,我们一家子还被蒙在鼓里呢?”

小姑娘说着,已经委屈的要哭了,一脸指控的看着陈老太太。

老太太眉毛一挑,一脸无赖样:“瞒着你们可是你爹的主意,这你可怪不着我。”

苏染染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歪着小脑袋问道:“那好好的,您是我亲祖母,怎么就变成了隔壁村的陈婆子,连相认都不能了?还有三少刚才说的那雇婆子的工钱,是给祖母的吗?怎么觉得哪里这么奇怪呢?”

陈老太太再一次被噎住了,这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问些不好回答的问题呢。

她为啥变成了隔壁村的陈婆子,当然是为了被雇来洗衣做饭照顾病人的陈婆子有工钱,她这个当亲娘的干活没工钱啦。

那日她接到镖局这边托人捎回去的信,知道儿子受了伤想请她过去陪伴几日,她可是毫不犹豫就收拾了包袱,丢下了家中的一堆活计赶了过来。

老太太对这个儿子的感情有些复杂。

因为家里穷,陈大勇小小年纪就被狠心送到了庙里寄养,后来被接回来没几天,又被送去了镇上打工,最后他去苏家当了上门女婿,也是老两口点头应下的,所以,面对这个儿子,陈老太太心中是有愧疚又有心虚的。只是这点愧疚和心虚吧,在每回看到他过的比他们好的时候,就会被选择性的遗忘掉。

比如这次,她原本是真心想来照顾儿子的,结果刚到镖局,就被人误认成了杨少爷给她儿子找来的照顾生活起居的婆子。她一听说雇一个这样的婆子一个月能领一两银子的工钱,立刻心动了,来巷子的路上就想到了说辞,摇身一变,就成了隔壁村可以领工钱的陈婆子,而不是陈大勇的亲娘。

陈老太太被人提到了心虚之处,决定暂时不和这丫头一般见识,便道:“我现在和你爹说正事儿呢,你一个小孩子就别跟着掺和了,先一边玩去吧。”

“那行,那祖母先把三少爷给的伙食费给我吧,一共二十两银子,刚才我已经问清楚了。”

陈老太太立刻跳脚:“什么二十两?我哪有那么多银子?那人是给了点伙食费,那我们这些天不吃不喝,光喝西北风呀?”

苏染染:“祖母真会说笑,我当然是已经把您和我爹这些天的吃喝都扣掉了呀,要不然就不是找您要二十两了,人家杨少爷明明先后拿了二十三两银子过来,还买了一堆的东西送过来,您这里可就只有您和我爹两口人,别说你们一天一个肘子一只鸡的补了,猪都能买多少头了。”

她早就和杨元贺的小厮打听好了,知道自家这老太太厉害着呢,不但回回要银子,还让人家买这个捎那个的,当然也是不付银子的。老太太这可真是碰到一个人傻钱多的了,可劲的搜刮了。

陈大勇刚才能在老太太的歪缠下不松口,也是因为听了那小厮的话,这会儿他也沉下脸来开口道:“娘,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天天一个肘子一只鸡的呀?这是啥时候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