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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会来到此,是为了瑾儿,你救我,也是为了瑾儿,你盼他安好之心,比其生母亦不遑多让。”

说到此处,萧桓忍不住咳了起来,好不容易将喉间的腥甜咽下,又继续道,“然而瑾儿心思重,不同于一般稚童,你如今表面上看来,只是普通宫妃,与他全无半点关系,想让他听你的话,很难。”

“不过若是将你的身份挑明,就不一样了,即使瑾儿一时无法接受,可这孩子其实很渴望亲缘,知道你是他的生母,你便能名正言顺教导于他,就算严苛了些,瑾儿也不会太记恨你。”

萧桓说完后,崔近月边给他递上一杯水,边道,“你也说了,萧桓不同于一般的小孩子,说不定他知道身世后,反而会记恨我当初将他送给了皇后呢!”

她这话竟也不无道理,萧桓一时间,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了。

崔近月倒是洒脱得很,“顺其自然就好,陛下,你不必特意告知他,萧瑾瑜太过聪明,这件事说出来,只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何必呢?”

且不说她不是真的孔淑妃,便是那个生了萧瑾瑜的孔淑妃,对他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萧瑾瑜在知道这个真相后,也不愿承认她是自己的生母。

是孔淑妃用了长达两年的时间,日日亲自照顾,事事为他着想,丝毫不在意儿子的冷言冷语,用一腔慈母之心融化了萧瑾瑜的心房,才让他渐渐接受了她。

照现在崔近月和萧瑾瑜之间的情况,恐怕萧瑾瑜知道这件事后,第一反应不是生母竟然没死,而是她臭不要脸,心机深沉,只有在陆皇后死后才敢说出真相,还企图以皇子生母的身份,谋求他父皇。

萧瑾瑜那性子,一旦认定了一件事,萧桓都不能强迫改变他的认知,到时候,估计在他眼里,崔近月做什么都别有用心。

崔近月没兴趣哄孩子,还不如就让萧瑾瑜以为,她与他没什么关系,只是个有些本事被萧桓看中,还敢折腾他的普通宫妃。

她既不愿意,萧桓便也将心思作罢。

崔近月临走前,给了萧桓一瓶膏药,让他给萧瑾瑜揉肩膀和手腿,刚开始练功的小孩,还是得照顾着些,免得给练废了。

萧桓目送着她离开勤政殿,又看向手里的膏药,良久后,轻轻笑了一声。

当晚萧瑾瑜的鬼哭狼嚎自不必提,第二天起床,他浑身都疼痛难耐,竟是爬都爬不起来。

小孩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想着父皇说孔娘娘还特意为他调了膏药,让他免些苦楚,就忍不住呸了一声。

这什么破膏药,一点用都没有,他就不该相信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