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接通, 就是景老爷子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你跑哪去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景延这个年龄怎么说也还处在青春期, 青春期的人啊, 就是吃软不吃硬, 尤其是对家人。他算是同龄人中思想较为早熟的, 但也禁不住这么刺激。这声儿一来,他火气也跟着上来了,原本压着的不少气也都被激起,只听他冷声道:“您倒是讲讲,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景老爷子这个年纪的人了,半辈子都是被人哄着捧着的,哪里受得了孙子用这个语气跟他说话?更何况,景延明知这一天对整个景家而言都是伤痛,他还非要用“好日子”三个字来形容!
老爷子厉声道:“马上给我滚回来!孽障!”
“孽障就不滚回去碍你的眼了,孽障还要上学呢,平白无故地缺课可不行。”
如果柯明文在,一定要喊一句:这话也是你配说的?整天平白无故地缺课的不是你?!
陆星摇听到景延好像在和人争执,不由微微侧目看了过去。
景老爷子还在发怒,他感觉他的高血压都要被气出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清楚得很,你就非要在今天气死我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不就是三百六十五天中平平无奇的一天吗?”他装傻了一句,却又自己给自己拆台,声音逐渐冷下来:“您可不能被我气死,被我气死了可就没人给你的宝贝孙子过生日了。”
说罢,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种事情,他从小就觉得毛骨悚然。实在不知道,那几个人是哪来的恒心和毅力坚持这么久。
这一天他们的行程,他烂熟于心——一大早起来袁茵先做碗长寿面,然后一家子一起出去给景承买新衣新鞋,下午的时候回来,袁茵还会亲自下厨做一桌饭菜,还有晚上,总之这一天厨房都是她的,餐桌上也都会多一副精致的独一无二的碗筷。
晚上也不止这样,还会有个蛋糕,还会点蜡烛,几岁就点几根,正式得仿佛景承是真的在过生日,仿佛景承真的还活着。
景延小时候跟着过了好几年这样的一天,后来,他再不耐烦陪着这群人自欺欺人地演戏给自己看。
景老爷子还在不停地打来,景延索性关机。
屏幕黑掉后,陆星摇终于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