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我问。
“我看不见你,所以我只能摸摸你的脸,记下你长什么样子。”孙沫说。
我哦了一声,便坐在她面前,“你摸吧。”
孙沫听了,点了点头,微笑着伸出手,她的手很白,很柔软,平时肯定没有做过事情。
她从我的额头开始摸,一直摸到脖子。她很认真,我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能不能摸出什么,但我不想打断她。
直到她摸完,才高兴的笑着说,“小峰,谢谢你。”
“这谢什么。”我说。
“小峰,你是除了我家人以外还肯让我摸脸的人,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一个朋友,走在路上别人都会对我指指点点,我想交朋友,想要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让我摸脸,让我记住他们的容貌。”孙沫说。
听了孙沫的话,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孙沫竟然比我还惨。
我虽然被人笑是放牛仔,但那也没什么,村子里谁没放过牛啊,再说了,放牛也没什么不好的,牛很听话,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孙沫,我愿意跟你做朋友。”不知为何,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谢谢你。”孙沫说。
也许出于同病相怜,我并没有再排斥孙沫,我和她聊的话也越来越多,把我从五岁开始放牛,六岁时投隔壁老王家的小鸡娃,八岁时用石子打破二狗子家玻璃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
孙沫听到我干的那些挫事,捂着嘴笑,笑得合不拢嘴。
之后我又问她,她有没有干过类似的挫事。
孙沫想了半天,却一件都没想出来,只说她自从五六岁出去被人笑话之后,就很少出门,家里人也很少带她出去,她从来没有去过村西的小溪,也从来没有去过镇上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