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鬼的身份,“他”穿过了紧闭的门,无视周围忙碌的医生和护士,径直来到了手术台前。
躺在台上的女人,唐泽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他的母亲。
这个时间,是他出生的时候。
唐泽以前听母亲说过,她生他的时候难产,但她说得轻描淡写,他没想到现场会这么惨烈。
整个手术台上都是血,他的母亲带着满头的汗昏死了过去,周围的医护人员忙成一团,人的说话声、金属器材的摩擦声和血的鲜红搅拌在一起
对红衣青年来说,这只是个陌生女人而已。
一片混乱中,青年淡定地伸出手,宽大的红袖在女人的肚子上轻轻拂过。刹那间,女人的肚皮变成了一层透明的膜,露出了里面发育完全的婴儿。
婴儿蜷曲着,全身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死白,仿佛它不是浸泡在羊水里的新生命,而是封存于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唐泽看着那个死掉的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没有灵魂的婴儿,一出生就是死的。”
红衣青年平静地陈述着,语气里没有一丝惋惜。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伸出苍白的手指,隔着肚皮点在婴儿的额头上。一缕纯白的、如烟似雾的轻盈物质从他的指尖渡到了婴儿的眉心里,像是倒进沙漠里的水,立刻就被婴儿吸收殆尽了。
红衣青年收回手,垂下眼眸,看着皮肤逐渐恢复正常的婴儿,“我感受到了你强烈的不甘,在众多死婴里选中了你,给你我的一魂一魄,保住了你的命,也免了你母亲的死亡和你父亲的疯癫;作为回报,我要你成为我的棋,我的眼,陪伴我在意的人长大,必要的时候,受我召唤,不惜一切保护她。”